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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又改了口:“算了,知道留不住您,您就放心吧,既然把皇位交給我,我定會盡力而為。”她話音未落,就見平章帝眼中泛起了淚光,她笑了一聲,手指輕輕觸碰他的眉眼,“您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平章帝的目光不捨地看著女兒,她生得酷似亡妻,五官精緻,嬌豔非常,只是眉宇間還餘幾分少女的稚嫩。他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樣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如何撐得起偌大的江山,到這時,他心中驀地生出幾分後悔,很快又被壓了下去,正如阿茵所言,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嘴唇翕動兩下,艱難地發出了兩個模糊的音。
顧玄茵蹙眉,附耳過去細聽。
“小……小心……”才說了兩個字,平章帝就忍不住一陣咳嗽,顧玄茵便替他順著後背,口中猜測著,“小心誰?梁王、齊王還是沈太尉?”
平章帝搖頭,一著急咳嗽得更加厲害,半晌才強撐著一口氣,說道:“小心……詹夙,他……”
顧玄茵微訝,沒想到父皇會說出詹夙的名字。
詹夙,字子曦,定南侯詹弼之子,十八歲入朝為官,二十二歲為相,統領百官,位極人臣,是平章帝這幾年最為器重的大臣。時人常拿他們君臣與太宗魏徵相比,卻不料……
顧玄茵顧不上感慨,忙點頭,“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平章帝說完方才那四個字就已經沒了力氣,躺回枕上短促的喘了幾口氣,便閉上了眼睛。
顧玄茵握著他的手腕,感受著指間的脈搏逐漸消失,才看了看更漏,起身走到外間。
平章帝后宮沒有任何妃嬪,膝下也只顧玄茵這麼一個女兒,幾個兄弟都在封地,唯有胞妹明德長公主留在長安。
幸好還有滿朝文武,才不至於叫這喪事辦得太過冷清。
詹夙等重臣第一時間趕到宮中,宣讀過詔書後,顧玄茵便算是皇帝了,
小殮時,身後的明德長公主哭得險些暈過去,顧玄茵卻只無聲落了兩三滴淚水,依她這幾年參加葬禮的經驗,這幾日還有的忙,該省著些力氣。
小殮過後,顧玄茵便欲讓人送明德長公主回府,“您身子也不好,就別在這兒守著了,有朕呢。”
明德長公主雖是平章帝的同胞妹妹,看上去卻比平章帝要年輕的多,保養得宜的臉上一絲細紋都沒有,加之她素來體虛,身材纖細,說是二十出頭的少婦也有人信。
她用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好孩子,姑姑留下陪你,也陪陪皇兄。”她說著,拉住了顧玄茵的手,“我沒有別的姐妹,從小有什麼心事都願意與皇兄講,可如今皇兄一走,我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您還有我。”顧玄茵一手被長公主拉著,另一手拍了拍長公主的肩,溫聲安慰道。她這位姑姑平時就是出了名的多愁善感,感慨和眼淚一樣多,動不動就要進宮找平章帝說心事,無奈平章帝對自己這個妹妹百依百順,再忙也會抽出時間聽她說話。眼看著這個任務就要落在顧玄茵身上了,她倒也不是十分反感,只是當下,她實在沒空。
她正琢磨著要怎麼脫身,就見一身著素服,身材挺拔的男子大步而來,正是丞相詹夙。
他行至近前,給顧玄茵和明德長公主施了一禮,方對顧玄茵道:“陛下,喪儀諸事臣不敢擅專,還請您與臣等一同商議過,才好定奪。”
詹夙身材頎長,比顧玄茵高了大半個頭,跟她說話時,微微低垂下視線,眸色宛若深潭,乍一看平靜無波,再細瞧卻望不到底。
顧玄茵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點了點頭,吩咐一旁侍立的宮人,“好好照顧長公主,長公主若有什麼閃失,朕拿你們幾個試問。”
她說完又看向不停流淚的長公主,“夜裡天涼,姑姑去屋裡坐著吧。”她放柔了聲音,“現在朕身邊就只有姑姑這麼一個親人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明德長公主哽咽著應了一聲,由宮人扶著進了屋。
顧玄茵暗暗鬆了口氣,回頭看向詹夙,“派個內侍來叫朕就是了,丞相何必親自跑一趟。去各封地報喪的人都動身了嗎?”
“已經動身了。”詹夙道:“梁王、齊王那邊三五日便到了,越王那邊可能要慢點。”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議事的偏殿走,詹夙腿長步子大,一不小心就走到前面去了,待反應過來,他忙止住腳步,等皇帝跟上來。
顧玄茵三兩步跟上他,似是並沒在意這些小細節,而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慢點也好。”
詹夙腳步頓了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