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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氣勢所折服。
唐連迎上前躬身行了個禮,低低喚了聲:“相爺。”
這不是在京城,何況唐初樓還是微服出行,一切禮儀從簡,並不需要太過張揚。
唐初樓微微頷首,目光在庭院裡一轉,落在大雨中垂首靜立著的十二孃身上,在她四周的雨地上,或仰或伏,倒著七八個死了的羽林衛。她手中金鈴劍斜斜指出去,仍處於隨時攻擊的狀態,雨水打在劍穗繫著的金鈴上,發出清越鈴鳴。
鈴鈴鈴——鈴鈴鈴——
久久不絕。
他的目光從金鈴劍上緩緩收回,微皺起眉,頗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唐連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連看看十二孃,又看看雨地裡那一堆死屍,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遠在廊下的阿芙搶著替他答話道:“相爺,這都是十二姐乾的,她同秦放歌的人勾結,幫著人家對付自己人,還……”
她還想繼續再數落十二孃的不是,被唐初樓側目一瞥,心頭突一跳,便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低下頭惴惴地不敢再看他。
唐初樓的目光淡淡掃過十二孃,又轉回唐連臉上,問道:“阿連,真是你十二姐殺的人?”
“是。是我乾的,人都是我殺的。”十二孃仰起臉,搶在唐連之前,毫不猶豫將罪過認了下來。她知唐連來得晚,有些事他不一定清楚,若答的模稜兩可必會致相爺不滿,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就乾脆認下來,也免得唐連左右為難。
當然那並不止是她一人的傑作,其中的多數是葉如誨幹掉的。而今葉如誨已脫身逃出這座小院,她則迴歸了自己人的行列中,只是這所謂的自己人,真的就能是自己人麼?
在這群自己人當中,她照樣會隨時喪命,或許,比跟秦放歌在一起時死的更快。
唐初樓並沒有看她,只輕輕哼了聲,淡淡道:“這一年多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負手舉步隨著打傘的小廝緩步往廊道里而去,並未立刻便追究十二孃的殺人之罪。
他不發話,唐連便十分為難,又擔心阿芙會趁機對十二孃不利,便忙追上前,卻又不知該如何措辭,只支支吾吾試探:“相爺……十二姐她……”
唐初樓停下腳步,又看一眼雨中那道纖長的身影,道:“人交給你,你看著辦。”
“是。”
唐連這才鬆了口氣,他最清楚這醫館內的格局,忙將唐初樓引到居中那間廂房門前,開啟門請他進去。
唐初樓待要步入,卻忽頓住,轉頭朝阿芙招一招手,含了笑柔聲道:“阿芙,過來。”
阿芙驚喜地抬頭,歡叫一聲,立刻如雲雀般奔了過去。她早盼著這一刻的到來,只是畏於相爺不經傳喚不得隨意近前的命令,不敢貿然過去。這時相爺既允准她近前服侍,她再無顧忌,歡喜無限地奔過去抱住唐初樓一隻手臂,膩聲道:“相爺……”
唐初樓側頭看她,唇邊有溫柔的笑意,眼中似有寵溺之色,伸手在她嫩生生的面頰上輕捏了下,道:“想我沒有?”
“想……”阿芙嬌羞地低頭,語聲越發柔膩,“阿芙好想相爺。”
轉過頭頗含了幾分警告地狠狠地瞪一眼唐連,唐連怒目反瞪回去,她卻又得意洋洋掉轉頭,格格笑著與她的相爺手挽著手進了廂房。
格格的笑聲從廊下直傳出去,一直傳到被大雨肆虐的庭院當中,傳到十二孃耳中,嘩啦啦的雨聲一瞬彷彿淡去,滿世界迴盪的都是那銀鈴般快樂的笑聲。那本該是讓人心神愉悅的聲音,可她卻覺無比刺耳,刺得耳膜嘶嘶作響,心中某處訇然碎裂,痛楚一點點擴散開來,侵襲至全身每一處神經,痛到發抖,痛到毫無知覺,終至木然。
她深深吸了口氣,雨水在臉上交橫,順著唇角滑入口中,又苦又澀。
“十二姐——”唐連不知何時走過來,頗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十二孃搖頭,面上有笑意,卻是潮乎乎的。
唐連將手中的傘再往她那邊挪一挪,只不知說什麼安慰她,少頃,拉住她手往廊下走,將她送進之前養病的那間屋內。十二孃渾身發冷發木,意識也有些昏憒,呆呆地由著他擺佈。
唐連將她按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找了塊毯子將她裹住,又拿幹帕子給她擦溼漉漉的頭髮,擦了片刻,卻把那帕子狠狠甩在地上,掉轉身走了出去。十二孃本以為他這一去便不會回來,也難怪自己這般失魂落魄的,看著著實讓人糟心,還不如走了的好。不想盞茶的功夫他卻又回來了,手裡端著碗熱騰騰的湯給她:“先喝點薑湯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