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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廠臣厚禮相贈,雲和受之有愧,今日特地在此當面致謝。”
她說著正要去身上摸東西,卻聽他清冷的聲音道:“不過是件玉器而已,臣留著也無用,公主千萬不必在意。嗯,倒是今夜明月當空,良辰難得,卻在這裡說話,未免有些煞風景,臣知道左近有個好去處,請公主屈駕同往一遊,如何?”
“這……”
高曖不料他一見面就問出這話來,當即便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答,翠兒這會子卻是個沒信義的,見狀便垂首躬身行了個禮,自顧自地退了下去。
剩下她一個人,心頭愈發亂了,再加上夜已深沉,萬籟俱寂,胸口那心跳聲猝然間變得清晰無比……
“天都這般晚了……左右也不過幾句話,不如就在這裡說好了。”
“臣只是提個意,公主不願移步,臣怎敢勉強?只是這園子與外頭宮巷離得近,稍時便會有巡更的奴婢過來,若是撞見了,臣這邊倒是沒所謂,卻不知公主該如何解說。”
他臉上靜靜的,這話說得卻是綿裡藏針,竟像是攆著她非去不可,沒半分商量的餘地。
高曖耳根子早就紅了,心裡雖有些不情不願,但也知道他說的許是實情,若真被瞧見了,回頭定然麻煩,於是想了想,便道:“那就依廠臣吧。”
徐少卿唇角淺淺一挑,抱拳打了個躬:“臣遵命。不過,這時各處園門大都已閉了,若想去時,便不可依常理出入,只能從權,所以臣先告個罪,稍時逾禮之處,請公主原恕。”
高曖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已閃身欺到了面前,伸臂將她的腰身攬住,隨即一躍竄出迴廊,又輕飄飄地騰身而起,翻過高大的院牆,再幾個起落才著了地。
這幾下兔起鶻落,事前毫無徵兆,高曖只嚇得雙眼緊閉,心頭突突地跳著,全沒想到他說的什麼逾禮不逾禮。
待到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被他摟著,身子隨即像針刺的一凜,掙脫手臂,連退了好幾步,紅著臉垂首不語。
“臣行止無狀,還請公主責罰。”
那冷凜的聲音從旁邊傳入耳中,她不覺又是一顫。
沒來由的說句“告罪”,便伸手就抱,如今卻還自家說要領責罰,這人可真是愈發沒規矩了,怎麼著也瞧不出以奴侍主的謙卑,倒好像是吃定了自己不敢把他怎麼樣,拿這話來佔她便宜似的。
她定了定神,才低聲道:“我沒事,廠臣不用告罪。”
徐少卿見她那侷促的樣子,唇角不由又微微一勾,閃了半個身,抬手向前面一讓:“公主請。”
高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過去,便見不遠處有一座六角亭子,周圍花團錦簇,山石掩映,夜色中倒有種別樣的韻味,端的是個雅緻的好去處。
她“嗯”了一聲,抬腳向前走,經過他身邊時,卻不自覺地向旁邊躲了躲,沒曾想竟惹得腳下步子跟著一亂。
他伸手扶住,叫聲:“公主小心了。”
她沒敢應聲,急忙掙開手,提著裙裾,快步進了亭子。
他也沒去追,頓了頓才不急不緩的踩著石階上來。
高曖側身站著,像是怕又被他碰到,隔了好幾步遠,卻又拿眼角去瞥,就看他頎長的身子立在那裡,目光斜向亭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凝望著。
此時晚風送香,蟲鳴幽幽,如水的月光斜斜灑下,讓他那張波瀾不興,卻又驚豔絕倫的臉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
高曖腦中不覺有些恍然,怎麼也無法將這副面孔與那傳言中兇殘酷戾閹賊重成一體。
“公主今夜喚臣來,不知有何吩咐。”
她聽他明知故問,怔了怔,垂首道:“先前也說了,廠臣厚禮相贈,雲和實在感激,特此致謝。”
說著便從腕上褪下那串檀木佛珠,攤在掌心。
“我久居宮外,身無長物,沒什麼像樣的東西,可若不回禮,心裡總是不安。這串珠子是弘慈庵前代庵主的遺物,年頭不少,當初師父親手贈與我,廠臣若不嫌棄,便請收下吧。”
“公主是要送臣這個?”他目光垂在那佛珠上問。
高曖愣了一下,忽然記起什麼,便又從身上摸出本薄薄的藍封冊子,也捧在手裡。
“我這兩日親手默寫了一本《大佛首楞嚴經》,一併送給廠臣吧。”
他俊臉上抽了抽,狐眸中閃著一絲不可捉摸的光。
“佛珠再加一本佛經,這定是在勸臣從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求修持證悟,不入魔道,公主可真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