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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曖坐得久,只覺有些頭疼,恨不得立時下車去,而這時車子卻突然平穩了下來,不再如何顛簸了。
過不多時,就聽外面響起了“篤篤”的敲擊聲。
徐少卿終於睜開雙目,坐起身來,微微一笑。
她奇道:“廠臣,這是哪裡?”
他沒應聲,自己先下了車,跟著撩起門簾道:“咱們已到了,臣伺候公主下車。”
高曖顰著眉,滿心疑惑,但還是由他扶著下了車。
舉目朝四下裡瞧,竟見地上青磚殷然,筆直伸向遠方,兩旁佇著高大的石像生、龍鳳門和精美的石坊,表面凸凹斑駁,已不知有多少年月。
遠處朱牆聳立,影影重重的歇山頂殿宇依山麓而建,左右石峰巍峨,成合圍之勢,好似龍虎抱衛。
她恍然大悟,忍不住衝口叫了聲:“這……這裡是皇陵!”
徐少卿勾唇一笑:“正是,既然要走,公主殿下難道不想告知慕妃娘娘麼?”
第47章 辭金闕
這始料未及之事猝然而至,高曖只覺腦中“嗡”的一下,雙目直直望著遠處那聳峙的文武金門,愣在原地怔怔不語。
這裡便是皇陵……
那個她從不願去想,卻每每入夢而見,讓自己輾轉難眠的地方。
只因母妃殉節葬在這裡。
十幾載光陰如梭,模糊的是那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卻讓思念和苦楚愈加清晰,日甚一日,如同梗刺在胸,思之便痛徹肺腑。
如今母妃已然逝去,終日思念也不過徒增傷悲,沒有任何益處。
可在心底裡,她卻始終藏隱著一個念頭,只盼有朝一日能來皇陵,親自祭拜母妃,哪怕只是上柱香,對著牌位凝立一會兒,也於願足矣。
從前,她人在庵堂禮佛,身不由己,只能虔誠誦經,日日祝禱,祝母妃在泉下超脫安樂而已。
後來回宮,原也動過請旨前來拜祭的意思,卻又怕犯了宮中忌諱,牽扯出什麼事來,終究還是強自忍下了。
如今真的站在這皇陵的神道上,忽然間竟有種恍惚的不適感,生怕這只是南柯一夢,眨眼間便會醒來。
“公主?”徐少卿的聲音忽然在旁響起。
她愕然回過頭,勉強抿唇笑了笑:“我沒事,多謝廠臣了。”
“此乃陛下旨意,特准公主拜祭先皇和母妃再上路,卻謝臣做什麼?”
皇上的意思?
他說得又是那般輕描淡寫,高曖卻有些不信,想來多半又是他在旁進言,那位皇兄才降了旨。
她心中禁感激,卻沒再開口道謝,只覺相比他為自己所做的,那簡單一個“謝”字實在輕於鴻毛,根本不值一提。
徐少卿眼中蘊著笑,似是瞧出了她心中所想,卻也沒道破,將手向前一比:“事不宜遲,若車駕去得遠了,回頭追起來便要費些時候,臣即刻陪公主入內拜祭吧。”
高曖低低的“嗯”了一聲,隨著他沿那青磚長道向前走。
說來也怪,明明正值伏天,赤日炎炎,悶熱難耐,可這裡卻是涼殷殷的,不見半分暑氣。
大約是葬著歷代大夏先祖的緣故,天人兩隔,經年累月積陰所致,再毒辣的日頭也壓不住那陰氣,行走其間,不禁背脊陣陣發涼。
高曖從沒來過這裡,心中念著馬上便可以“見到”母妃,並沒如何在意,急切之餘,沒來由的又有些惶然不安,手心裡都攥出了汗。
文武金門下,左手邊的券門前早已有兩班守陵的內侍躬身候著。
為首的那個一溜小跑來到近前,跪拜行了大禮。
徐少卿瞧了他一眼問:“本督瞧你有些面熟,原先在皇后娘娘宮裡的?”
那內侍眼睛一亮,伏地喜道:“回督主話,奴婢張懷,早前確實在坤寧宮當差,年前才到皇陵來做管事,督主竟還記得,真是奴婢天大的面子。”言罷,又重重磕了個響頭。
不過只是隨口一問而已,這人卻像撿了金山似的歡天喜地,想必也是憋了久了。
他沉著嘴角一哂:“本督奉陛下之命陪公主前來謁陵,好生伺候著,回頭有你好處。”
“是,是,奴婢昨晚接了信兒,就連夜張羅著,如今都已備好了,請公主殿下和督主隨奴婢來。”
張懷連連叩首,語聲竟有些發顫,說著便起了身,陪在旁邊,由兩個內侍引著經券門而入,一路過了碑殿來到中庭。
這裡重簷廡頂,果然與宮中的規制相同,只是滿院蓬草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