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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叫著:“娘娘小心了。”
另一人也湊上來道:“太后娘娘息怒,莫氣壞了身子,若要打,只叫奴婢們動手便是。”
顧太后鼻中重重一哼,由那兩個宮人扶回軟榻上坐了,便又叫道:“打!給哀家往死裡打!”
那兩人應了聲“是”,便回頭使了個眼色。
幾名按著高曖的宮人立時會意,使力將她提起來,又揪住頭髮,揚起她臉來。
那兩人森然一笑,也不多言,上前擼了擼袖子,正要動手,卻聽珠簾窸窣,有個內侍內侍的聲音在外報道:“稟太后娘娘,司禮監焦掌印求見。”
“怎麼這時來了?”
顧太后自言自語地皺皺眉,瞥眼瞧瞧高曖,只覺說不出的厭惡,可也不欲叫人瞧見這副陣勢,當下便沉聲吩咐道:“把這小賤人先拖到別處去,好生看管著,沒哀家的話,誰也不許去瞧。”
幾名宮人趕忙應了聲,七手八腳將高曖拖出廳外。
見眾人走了,顧太后吁了口氣,暗自定了定神,這才對外面叫了聲:“請他進來吧。”
須臾間,那一身坐蟒紅袍的蒼老身影便傴僂著揹走了進來。
他沒有行禮,徑直走到軟榻旁的繡墩前坐了,便掩著口咳嗽了起來。
顧太后一見,竟似忘了滿腔的怒火,湊過身去,幫他撫著後背,關切問:“怎麼咳得這樣厲害?敢是那藥又無用麼?”
“咳……藥管什麼用?一入了冬,心肺便痛得厲害,這病根子你又不是不知,咳……”
“既是難受得緊,便好生歇著,還跑來跑去的做什麼?早知道上次處死那孝感那賤人也不該叫你去。”顧太后說著便嘆聲自怨起來。
焦芳擺擺手,又大咳了一陣,掏出帕子抹了抹唇,這才道:“這種事需要做得乾淨,外人插手不得,除了我,還有誰能去?我這身子不礙,這些年半死不活的,不也拖過來了麼?”
顧太后知他說得不錯,慨然一嘆:“這些年來若是沒有你,真不知怎生熬得過來。你也莫說那些喪氣話,在這宮中,哀家舍不下的除了昶兒之外,就是你了,如今那逆子居然為了慕妃那賤人的野種與我反目,唉,若是你也不在了,可叫我怎麼好?”
焦芳收了帕子,卻仍垂著眼,皺紋滿布的臉上蒼白如寂,瞧不出絲毫生氣。
“這世上誰人不死?貴如天子,人人口稱萬歲,到頭來不過也就幾十年的壽算,我在宮中熬到這把年紀,已算是天恩了,拖著這病根再多活幾年也是受罪。只不過……就算要走,也須得替你把事情都辦妥了,才能安心閉眼。”
顧太后聽完,眼圈竟是一紅,忍不住抓著他那雙枯瘦如柴的手,哽咽道:“你莫要這般說……這都怨我,當初若是聽了你的話,如今也不至生出這麼多事端來,讓你一把年紀仍不得安生,還要處處替我支應……我許你的那些話,半句也沒……”
“你又說這些話了,若是當初想著要你如何如何,我便不會淨身入宮,更不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上幾十年。”
焦芳笑嘆一聲:“你也不用憂心,如今陛下已然繼位,謝氏一門也已失勢,翻不起什麼浪頭來,我也不至馬上就去,眼下只要定了雲和公主這一件事,便可高枕無憂了。”
一提起高曖,顧太后神色立時一變,鐵青著臉恨道:“什麼公主?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野種罷了!這事你不用管,我先整治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消下這口氣,再將她賜死,倒要瞧瞧昶兒會不會真為了這個野種恨我這親孃一輩子。”
她說得惡毒,牙齒緊咬,唇角卻泛著笑意,那張臉愈發顯得猙獰。
“你真要如此?”
“怎麼?你覺得不妥?哼,我最受不得的便是叫人威脅,何況是昶兒他……不弄死那野種,難消我心頭之恨,當年你不也勸我斬草除根麼?只恨我那時心軟,沒聽你的話。”
焦芳輕輕搖頭,面色木然道:“現下與當日不同,不必再提。你說自己最受不得人威脅,陛下又何嘗不是?他這脾氣像誰,你這做孃的還不清楚?如今陛下既然已對雲和起意,絕不會善罷甘休,若再下手加害,只會逼他真與你反目,到時真做出些事來,便難以收拾了。”
顧太后悚然一顫,細想他的話,越來越是心驚。
高昶這孩子雖說文治、武功、才德樣樣青出於藍,可就是這心性上像極了自己,一般的執拗,受不得半點委屈,倘若自己真的弄死了那丫頭,這孩子會做出什麼事來,當真是難以猜度。
她愣了愣,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