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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四丫頭失蹤後,你二哥急瘋了到處找,你二嫂寫了信說她有負重託,自請下堂——她是你二哥恩師、朱子後裔、當年南京國子監祭酒的孫女、朱氏素有賢名,下嫁給他當填房,又生了一雙兒女,我能因此事應她下堂麼?唉,想我一生在商海沉浮、招贅兩次夫婿、經歷你姐被騙婚、老年失去了你大哥,多少風雨坎坷都過來了,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惶恐不安,我從閻羅王裡搶過來四丫頭這條命,實在不敢想象她的將來毀在我手裡。”
沈佩蘭只是隨口一說“若不是您這樣的祖母,絕對慣不出這樣的熊孩子來”,卻沒想母親心裡居然有這麼大的憂慮,作為最貼心的小棉襖,沈佩蘭那會置之不理呢?腦袋開足了馬力,想著如何為母解憂,突然靈光一閃,沈佩蘭從彈墨引枕上起身說道:“不如這樣,我帶著四丫頭回國公府教養。”
“什麼?那豈不是寄人籬下麼?”沈老太太覺得女兒異想天開,“不妥不妥,四丫頭有父有母,再不濟還有我這個祖母,怎會跟你去瞻園住著。”
沈佩蘭說道:“我也是做繼母的,有誰能比我更知道原配子女和繼室的矛盾?何況二嫂朱氏是朱子後裔,我小時候也曾和哥哥們一起讀過書,這朱子學說也知曉些皮毛,‘存天理滅人慾’,這朱氏刻板的像她老祖宗,當年新婚,也沒見她臉上出現過幾回笑容,開口規矩,閉口女誡,也虧得二弟能忍,還和她生養了兩個孩子。她教導四丫頭這樣的熊孩子會是什麼場面?我雖身在南京,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定是女四書、烈女傳輪番的講,有一句背一句;朱氏生硬講吓來,熊孩子性子跳脫,她肯定是聽一句頂一句,朱氏又不知通融,定是又打又罰,熊孩子從小被順毛捋慣了,罰的越厲害,她就越不服,再以後就聽一句頂十句。”
旁觀者清,沈佩蘭還真是猜出了大概,在京城家裡,繼母朱氏講女子卑弱,沈今竹反問一句:“祖母從小跟著曾祖父經商遊歷,壯大家業,如何卑?如何弱?”;朱氏說女子不妒,為夫納妾,沈今竹瞪大眼睛,“咱們傢什麼時候多了個新姨娘?”;朱氏說女子冶容近乎誨淫,沈今竹噓聲道:“母親慎言,按照您的說法,後宮嬪妃個個都要下詔獄。”
覺得女兒分析的有理,沈老太太不禁點點頭。
沈佩蘭趁熱打鐵道:“朱氏一味嚴厲,您又下不了狠手,大侄兒媳婦王氏也出身名門,比朱氏懂得靈活變通,論理大嫂教導小姑也是有的,可她是當家主母事情多,自己尚有四個孩子管教,那裡分得出手來。如今柏哥兒挪到外院去了,我正好閒的沒事做,與其整天和妯娌鬥心眼、和繼子媳婦鬥法,不如收收心好好教導四丫頭,幫她走上正路,給您分憂呢。”
“母親,四丫頭年紀不小了,再不成個知禮知進退的淑女樣,將來終身大事怎麼辦?國公府是鐘鳴鼎食、世代簪纓的大世家,女孩們的眼界見識、談吐舉止自是不同的,何況武將世家規矩不像書香門第那麼繁瑣刻板,我能教匯出淑妃娘娘,四丫頭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沈老太太一來是有些不捨,二來此事不妥之處甚多,比如“若有人問起四丫頭怎麼不在父母身邊怎麼辦?現成的把柄說四丫頭不孝或者你二哥二嫂不慈。”
沈佩蘭說道:“說水土不服唄,您也瞧見這丫頭去了趟京城瘦成什麼樣了。那年淑妃娘娘生大公主,我奉旨去陪產,也在京城過了兩月,恰好是秋冬,一遇大風,便是風沙滿天,犯了咳嗽的毛病,太醫院院判大人開的方子都沒治好,一回到南京就不犯病了。”
沈老太太想了想,搖頭道:“不成的,以前四丫頭去瞻園是做客,自然不會慢待;可常住寄人籬下的,定會受委屈,她哪能住的慣,萬一逼得她從瞻園跑出來,豈不是適得其反。”
沈佩蘭說道:“咱們沈家三房早在父親去世時就分家了,親兄弟明算賬,四丫頭養在您跟前,二哥每年都是拿銀子給大侄兒媳婦,您格外給她添些什麼,也是拿出私房銀子,從來不走公中的賬目。您老邁精力不濟,我幫您教導四丫頭是為母解憂盡孝道。她瞻園住著,也是用沈家的銀子養沈家的人,不用花國公府公中一個銅板,怎麼叫寄人籬下?”
“再說了,瞻園現在就有好幾個親戚家的姑娘住著呢,吃的穿的,月錢等和正經國公府小姐同樣的份例。四丫頭跟我過去,多她一個不多,每個月定個日子、逢年過節回來陪您說說話小住,兩全其美,總比在京城好幾年都見不到人強。”
沈老太太心下微動,如今她是管不住也下不去狠手管教沈今竹了。小女兒的建議可行性很高,並且能給四丫頭帶來更好的前途,雖說也有許多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