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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忽略。
她愣住了,將手帕展開,翻過來,雪白的帕子一塵不染,上頭繡著幾枝疏淡桃花,灼灼夭豔。
母親的針線她不至於不認得,何況這條帕子有個典故。因為她喜歡桃花,長寧給她繡著的這條帕子她很喜歡,她近乎日日帶在身上,進宮的時候也不離身,後來……後來在一個雨夜裡一不小心送出去了,冉煙濃丟了手帕,回來以後懊惱許久,覺得不該將手絹送人,還被長寧責備了。
但是她記得,她是送給了一個藍瞳小哥哥。
“我父親愛蘭花,母親愛海棠,我喜歡桃花。不過恪哥哥,你喜歡的應該也是蘭花?”
“桃花。夫人猜錯了。”
“你是,第二個對我好的人,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
什麼對他好,她壓根就沒對他好過,送出那條漂亮的手帕只是個意外,那個雨夜裡的冉煙濃,對他只有憐憫,什麼好都沒有,他為什麼記著!
冉煙濃又生氣又感動,她想的沒有錯,是容恪。
時間、地點、年紀全都對得上,是她傻了沒反應過來,容恪就是那個人。
容恪在回陳留路上經歷了什麼,或者後來又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從一個執拗的、倔強的、生人勿近的少年,變成統帥一方、威震宇內的陳留世子,要經歷些什麼,才能做出這樣的轉變?
冉煙濃眼眶紅紅的,想哭卻哭不出聲來,緊緊地攥著那條溼透了的手帕不肯撒手,喉嚨裡溢位些破碎的嗚咽聲,很難過,很後悔,也很想哭,該怎麼辦,要怎麼才能帶著他回家?
容恪的嘴唇細細地顫動了幾下,他迷濛地睜眼,冉煙濃正撲在他懷裡抽抽搭搭的,驀地嘴角一牽,笑了起來,“以為我死了麼?”
冉煙濃掙動了一下,從他懷裡爬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問:“告訴我,這條手帕哪裡來的,是不是我送給你的?”
聽到“手帕”,容恪的臉色有了細微的斷裂,那條繡著夭夭桃花的素淨絹子被捧出時,一切已昭然若揭。
連否認都無從否認。
容恪抬手覆住了額頭,有點無力,“嗯。”
還算是老實,冉煙濃嘟起了唇,再也不哭了,“那,蘼蕪苑的桃花,是給我種的?”
“嗯。”
心情都雨過天晴了,“那,那,你每天看著它,是為了睹物思人?”
她眨著明媚的杏眼,被淚水洗練過後,猶如澄塘映霞,透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婦人嫵媚。
容恪揚起了嘴唇,笑意漸濃,“嗯。”
冉煙濃歡喜了,原來沒有什麼“心上人”,一直都是她啊。
“那……算了我不問啦,你還能走嗎,我帶你回家。”冉煙濃將帕子捲起來,大膽地據為己有,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裡,見容恪盯著不放,便哼了一聲,“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物歸原主不為過吧?”
容恪哪裡能置喙什麼,只是,“它跟了我很久。”
冉煙濃臉一紅,“那、那也是我的東西。”
容恪點頭不言,冉煙濃有點兒不捨她這塊桃花手帕,因為是母親給她繡的,可是直白地說她當年並不想給出去,會不會太傷容恪的心了?
“嗯……你要是能平平安安地回家,我就把它還給你。”
孩子氣的話讓容恪忍俊不禁,“一言為定。”
冉煙濃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一直以來,她心裡總有個結,雖然容恪對她很好,很體貼,也極盡溫柔,但是總怕著哪一日他又後悔了念及他那無疾而終的心上人,心中懊悔,她會更不知所措。
原來,他一直不說的秘密,竟是這樣一個秘密。
劫後餘生,又添新喜,被劫走後滿肚子的苦水傾倒了個乾淨,她想著早些回家,把心底那些話都告訴他,一定也不會太遲。
冉煙濃將他攙扶起來,小心地怕他咯到什麼東西,“恪哥哥,還能走嗎?”
容恪笑道:“還行,要是你不把我往下扯,就更好了。”
她比他矮太多了,連扶他都不那麼夠看的。
冉煙濃嘀咕了幾聲,哼哼唧唧地撒開了手,讓容恪走在前面,她在後頭照應。
山路崎嶇,容恪受了傷,走得很慢,步伐也不太穩健,但是兩個人都彷彿走在雲裡,冉煙濃已經吃了滿嘴的糖了,都甜到心底裡去了,忍不住就看著他的背影一路吃吃地偷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大晚上的,吃糖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