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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鬥中,他認出那人用的正是鎮摩教慣用的招式,心知那人多半是右護法,可惜因右護法善易容,他一未能看清右護法的真容,二無法判斷右護法如今的身份——”
李攸帶著諷意跟平煜對了個眼,照李伯雲遇到右護法的年頭來看,此人當時應該還是鄧安宜身邊的長隨,不久之後,這位假扮長隨的右護法順利取代鄧安宜,成為了永安侯府的嫡二子。
也就是自那時起,右護法手中有了人馬和財力,行事不比從前,可以得心應手地著手找尋坦兒珠及藥引之事。
右護法既早已查出當年參與坦兒珠的幫派裡有東蛟幫,想來會第一個會去找此派的麻煩,仗著永安侯府的人力和財力,收服起東蛟幫來,絲毫不在話下。不怪在六安時,鄧安宜會夥同東蛟幫的人做局,引誘傅蘭芽上鉤。
陸子謙緘默了一會,接著道:“李伯雲傷得太重,我雖救了他,卻沒能幫他續命,他將坦兒珠和他親手繪製的找尋古廟的線路地圖一併給了我,又告訴我二十年前眾人搶奪藥引和坦兒珠之事,我唯一沒想到的是,五年後用作藥引之人竟會是傅蘭芽。聽說坦兒珠被北元先祖下了詛咒,丟不掉也焚不毀,就算我將其丟在何處,難保不被有心之人揀去,最後依舊或累及傅蘭芽,還不如索性將源頭毀了。
“我頗懂奇門遁甲之術,萬不得以時,或可借李伯雲的地圖找到那古廟,闖入其中,再將所謂坦兒珠和心頭血結合在一起的陣法破壞,那麼……這些人永遠再也別想用傅蘭芽或是傅蘭芽的後代的心頭血做藥引,她永生永世都安全無虞了。“
他口中一陣發苦,眼裡光芒寒意閃閃,帶著幾分挑釁看向平煜,淡淡道:“這就是最後一塊坦兒珠的來歷。平大人,你對我的供詞可還滿意?”
天已快亮,熹微曙光透進窗戶,眾人面色複雜望著陸子謙,一時無人接話。
李攸瞥見陸子謙對平煜的挑釁之舉,不必往平煜那邊看,也知他心裡定不舒服,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李伯雲之所以將潛入北元之事說的輕描淡寫,是因為他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逍遙門少掌門,武功與謀略都是萬里挑一。
李伯雲能潛入北元,順利找到那座古廟,不代表旁人能做到。
陸子謙卻因此誤以為此事並不艱難,以為憑一己之力便可破壞坦兒珠之局,委實不自量力。
鄧安宜進房時,鄧文瑩早已穿戴整齊,正托腮坐在桌前,看著下人收拾行裝。
鄧安宜往床上一掃,一眼便看見床上一疊疊軟煙輕羅的衣裳、一匣匣平日裝帶的首飾,當真囉嗦累贅,面色一沉,不悅地看向鄧文瑩不過出京去趟雲南而已,她非帶上這麼多傢伙什作甚。
想到“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他心中一刺,臉色越發鬱結起來,本想發作,見鄧文瑩倒是頗有興致的模樣,也不忍苛責她,只好按耐了下來。
只暗忖,如今他身上有坦兒珠之事已經暴露,無論東廠還是錦衣衛,都不會善罷甘休,若放文瑩一個人回京,難保那兩幫人馬不認定他將坦兒珠藏在了鄧文瑩身上,轉而去找她的麻煩。
為今之計,只能帶她一道去宣府。
其實早在荊州時,他就該絕決地讓護衛送她回京,而不是依著她的性子,帶她一同來金陵。
若是早回了京,哪還有後頭的事。
如今瓦剌作亂,去往宣府路上必定萬分艱險,便是想讓她遠離戰火,怕是也不能夠了。
一路上,他既要防備東廠,又要想法子將陸子謙擄出來,恨只恨平煜委實太過奸猾,他跟了一路,始終未能尋到機會。
好不容易到了驛站,正要下手,誰知平煜因著天時地利人和,再次搶了先。
倘若陸子謙手中真有一塊坦兒珠,經過今夜,多半已落在平煜手中。
他再要想奪回來,比從陸子謙手中奪來無疑難上萬倍。
鄧文瑩見鄧安宜臉色陰得嚇人,忙起了身,快步走到他身邊,擔憂道:“二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自從上回在萬梅山莊受了傷,二哥胸口便時常不適,這幾日為了不讓外人看出端倪,一味強撐,裝得若無其事罷了。
鄧文瑩一靠近,身上特有的少女幽香便鑽入鄧安宜鼻尖,再加之她挽著他的胳膊噓寒問暖,他眉頭不由一鬆,心裡多少不虞都消散了。
五年前,他扮作重病之人,終日躺在床上,要多無趣便有多無趣,正是鄧文瑩喚二哥時那把清甜嬌軟的好嗓子給了他無數慰籍。
幾年下來,他對她的情愫早已從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