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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準備冠禮了!”說著,便向張閒行個禮,也不看張閒的表情,就這樣返身走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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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禮,在很多年前,曾經是豪門成年男子必須邁過的一道坎。到了如今這個時代,這個禮儀其實基本已經廢棄,就連皇宮裡都已經沒有了這個儀式,只有一些堅持將自己看作漢人正統代表的關隴貴族世家才行冠禮。
定州張家,按照門第,也就是堪堪能擠進這個集團而已。不過,恰是這種處在比較尷尬位置的人家,對於這些禮儀就會越加重視。原因便在於,他們需要透過這種禮儀來炫示他們處在的這個集團,藉此來宣揚本族的身份地位。
但今天的這場冠禮,和以往任何一次的大肆鋪張、宣揚都有所不同,張家的人顯得異常的低調,甚至連賓客都沒有請一個、爆竹也沒有放一個。可以說,這場冠禮已經把“可持續發展”幾個字做到了極致。
張易之坐在馬上緩緩而行,在前面為他牽馬的正是那個被他間接擺了一道的張才。這廝早上得了張閒的吩咐之後,果真找了十幾個人一起來到前往神都的官道上等著。可以想見,他當時的心情是何等的絕望和無助。若是這次的任務,他辦砸了,他很難想象盛怒之下的張老太公會如何消遣於他。而官道上來往行人真可以用億兆計,他們這樣大海撈針,幾乎是註定要失敗的。
沒過多久,張閒又派人把他召了回來。這讓他又是歡喜,又是更加的憤懣。他歡喜的是,至少眼前這個危機是迎刃而解了,他暫時可以不必擔心遭遇老太公的雷霆之怒。而他更加憤懣的是,先前的那一場擔心,居然只是別人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大人物之間的一個玩笑,遭殃的往往就是他們這些處在底層的小人物!
得了張老太公的命令,讓他為張易之這個“仇人”牽馬,他自然是無比的排斥。但他不敢也沒有力量去違抗命令,只好悻悻地牽著馬,朝張氏的宗祠行去。
張易之的馬前馬後,隨扈著幾名張家的家丁。也不知是太過漫不經意還是他們昨夜沒有睡好,他們的隊伍歪歪扭扭的,每一個人都顯得那麼的無精打采。
這些人身後,是小月、劉符度和林秀三個人。劉思禮這廝以“沒有什麼好看的”為藉口,選擇了繼續趴在床上當豬,並沒有相應小月為張易之助威的號召。
這樣的一隊人走在路上,原本是引不起別人多大的主意的,但事實恰好相反,初時只有幾個人朝這邊望來。隨著隊伍緩緩向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甚至是尾隨而行,造成了一股很大的聲浪。
而這人浪這種,絕大多數都是女子,尤以豆蔻年華的少女為主流。她們一個個都是一邊走,一邊把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毫不吝惜地撒播在馬上那個年輕的男人身上。
“你看,他好俊啊!”人群中一個帶著點羞怯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小妮子,發*春了吧?要不,回家就讓叔父大人為你提親去?反正,你們家和他們張家也是門當戶對——”
“要死了,你才思春了呢!”先前的女子反唇相譏:“只怕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逼著你家老頭子找人作伐吧!”
“……”
人群中的談話,大抵若是。也有一些是中年婦女,一邊和大家一起走路,一邊關心大周皇朝下一代的婚姻和生育問題。還有一些,乾脆就是牙婆,她們之所以混跡在這隊人馬之中,根本就是被幾個中年婦女拉進來談生意的。當下裡,她們個個都拿到了好幾位小娘子的庚帖,只等今晚便上門向張家提親。
總之,這些圍觀群眾雖然目的不一,關注的物件卻是出奇的一致,便是騎在馬上的那個年輕俊雅的男子。而這一路上,這個男子的表現也沒有令大家失望,儘管眼裡盡是“嗡嗡”的議論之聲,他卻做到了了空一切,彷彿根本沒有聽見這些議論一般。
而跟在佇列之後的幾個人,反應卻是各各不一。林秀眼裡滿是嫉妒之色,不時和身邊的小月、劉符度說一句“這些人真煩”之類酸溜溜的話,引來的自然是兩人的白眼。而劉符度則是一路上不停地整理著自己凌亂的髮型,一副要從這些目光中分流出一些來的架勢。只可惜,他所引來的,只有比林秀還多出很多倍的白眼。
而小月則是目光復雜。張易之今天的這身衣服,是她前兩天剛為張易之選購的,雖然並非她心目中最完美的那一套,穿在張易之身上,還是把整個人襯托得羅衣飄颻,組綺繽紛,很有幾分出雲之姿。加上張易之本就是那種俊美中帶著一點陽剛之氣的美男子,有了這番襯托,更是宛若仙人,令很多人都難免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