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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往前一磕,滿盤的綠頭牌像箭雨一樣筆直向皇帝射去。她驚呼一聲“萬歲爺小心”,眼睜睜看著皇帝被砸了滿身。
“啊。”她連連磕頭,“奴才死罪,請主子責罰。”
皇帝面無表情,把腿上的牌子都抖在了地上,“你是成心的吧?”
邊上的德祿和三慶都懵了,一時僵立著,不知道目下境況應當怎麼應對才好。今兒夜裡的御幸是砸了,大家都在揣測,嚶姑娘這麼幹是不是別有目的,故意攪黃萬歲爺的好事。
就連皇帝也是這麼認為,齊嚶鳴滿肚子壞水,這回吃了癟,不想法子出了這口窩囊氣,夜裡恐怕都睡不好覺。原本皇帝對御幸這種事看得很淡,有沒有都無所謂,但既然是她承辦的差事,還給辦砸了,那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皇帝一哂:“鷹嘴鴨子爪,能吃不能拿,御前還有什麼差事是你幹得了的?”
嚶鳴辦事向來妥當,這回也不知怎麼,越是想做好,越是不得法門。
看看這滿地的綠頭牌,儼然摔了一地的後宮小主,她唯有懊喪地囁嚅:“奴才是頭一回辦這個差事,想是打扮沒換成太監的,所以在主子跟前現眼了。這些牌子,拾起來還好用的……”她把散落的都撿回銀盤裡,德祿和三慶也一塊兒來幫忙。眾多牌子裡,她一眼就看見了寧妃的牌子,便撿起來放進了皇帝手裡,“您瞧這兒有一塊。”
寧妃……皇帝不解地打量她,心裡琢磨她什麼時候和後宮的人牽扯上了,竟還幹起牽線搭橋的事兒來。
“你和寧妃有什麼交情?”
嚶鳴愣了下,很快搖頭,“奴才和這位主兒素不相識,恰好看見這面牌子,順手向主子敬獻。”
皇帝蹙了蹙眉,並不相信她的話。牌子是留下了,但他後來命三慶去打聽,究竟她和寧妃之間幾時有過接觸。三慶回來稟報的時候,表情很奇怪,磕磕巴巴說:“回萬歲爺,奴才在慈寧宮和西三所打聽了一圈兒,沒人見嚶姑娘和寧主子有過接觸。後來奴才上敬事房問了甄小車和陳瑞生……瑞生說,昨兒下半晌,景仁宮寧主兒打發宮女上敬事房封利市……嚶姑娘得了寧主兒八錢碎銀子,才……”
皇帝腦子裡嗡地一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自己原是想借此噁心她的,沒想到她竟拿這種事掙起黑心錢來。才八錢碎銀子就把他給賣了,這個人到底多沒出息,眼皮子有多淺!
第47章 大暑(2)
最近三慶常看見萬歲爺咬牙切齒的樣子; 頭回見了肝兒顫,二回見了手腳哆嗦; 三回四回已經沒有那麼可怖了; 只是覺得嚶姑娘脖子硬,是個刺兒頭。這世上有誰這麼招惹皇帝,還能活得好好的?只有她了。
“主子爺,要不要這會子就把姑娘叫來?”御前的人; 很好地貫徹了德祿的思想,萬歲爺和嚶姑娘一旦鬧彆扭; 絕對不能把問題留過夜; 必須當天解決。因為嚶姑娘點了火; 她拍拍屁股回頭所殿睡安穩覺去了,留下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 時刻要冒觸怒萬歲爺的大風險。為了他們這些當差的能過安生日子; 就得把嚶姑娘直接揪來; 橫豎萬歲爺不會對她怎麼樣,至多罵上兩句,事兒過去天下太平。
可皇帝呢; 往往火冒三丈的時候不願意見那個二五眼。人被怒火衝昏了頭,容易犯錯誤; 不管是辦事還是說話; 但凡有一點漏洞; 她都能往裡頭鑽。和她打擂就得冷靜; 首先不能亂了方寸。畢竟你對她有情; 她完全感受不到,在她心裡你就是憋著壞的死對頭,既然如此,還不如扮演好那個角色,至少別露出馬腳,讓她看笑話。
徐徐長出一口氣,皇帝搖頭,“今晚上她還得掐時候呢,不用傳她,她自然要來的。”
皇帝如今的後宮裡,除了新晉位的貴妃還有大阿哥生母恭妃,就數寧妃最有體面。當然體面這種東西很虛,皇帝跟前是毫無作用的,不過在東西六宮中憑著孃家的勢和自身出手闊綽,花錢買臉罷了。
寧妃的孃家很闊,內務府富家,聽聽,連姓都顯得那麼有錢。內務府當著皇帝的家,紫禁城內一切吃喝拉撒全憑內務府指派,因此寧妃在宮裡想橫著走,就沒人敢讓她豎著走。
至於皇帝呢,御幸嬪妃其實很簡單,他從不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反正一應事物都由敬事房料理,他是到了什麼點兒就辦什麼事兒。宮裡沒有哪個嬪妃喜歡背宮,寧妃自然也不例外,但別的嬪妃必須遵守的規矩,她卻能仗著她阿瑪的排頭搞例外。整個敬事房都在她阿瑪手底下,馱妃太監就算長了十個膽,也不敢上手揹她。因此這些年輪著她侍寢,她都是走進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