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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樂磕頭道:“太后,奴才知錯了,一定閉緊嘴巴,出了慈寧宮的門就隻字不提。”
玉兒又道:“再一件事,以我的名義,你親自往浙江巡撫送賀禮。”
嶽樂抬起頭,滿腹不解,可皇太后說:“你只管去送,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奴才遵旨,太后……那、那奴才的額娘那裡。”嶽樂試探著。
“混賬東西,既然叫你閉嘴,又怎麼會對你額娘提起?”玉兒惱道,“小時候那麼聰明,長大越發糊塗了,就不該留你在京城。等過了這件事,出去吃點苦頭再回來,也省得人家說你除了會討好皇帝,再沒有別的本事。”
嶽樂連連磕頭,再不敢廢話半句,話說回來,他倒是想出去歷練歷練,可皇帝不放他走。
打發了嶽樂,玉兒才來到兒子身邊,福臨呆呆地靠在床頭,見到母親來了,才坐正幾分。
“最早是額娘提起廢后,你總說再給孟古青機會,終於等到你自己提出來。”
玉兒道溫和地說:“但總不能為了董鄂葭音廢后,不論孟古青是想了什麼法子把聖旨傳下去,額娘這裡是一道疏忽,你又是一道疏忽,再者禮部也是一道關沒把住。這件事,成了,便叫她鑽了空子,不成,也是我們本就應該守住的。”
福臨懊惱不已:“額娘說的是,是兒臣的不是。”
玉兒則道:“額娘允許你廢后,但咱們要有個更能服眾的理由,讓大臣們無話可說,讓科爾沁也無話可說。”
“是……”
“再有一件事,新皇后仍舊必須從科爾沁來。”玉兒殘忍地說出這句話,深吸一口氣,預備應付福臨的反對。
但福臨卻失魂落魄地說:“只要不是她,是誰都成。”
玉兒道:“不是說氣話,額娘在與你說正經話。”
可是福臨內心的堅強彷彿崩潰了,痛苦地兀自說著:“額娘,我喜歡她……”
玉兒問:“那選秀時,她都到你面前來了,為什麼不選她?”
為了那一瞬間被童年陰影籠罩的痛苦嗎,但很快,陰影散去,他開始念念不忘,開始想念那匆匆一面的優雅美麗。
童年的記憶反反覆覆在面前出現,彷彿能看見一個玲瓏可愛的女娃娃,蛻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董鄂葭音在他心坎上從不是什麼陰影,而是陰影中的一道光,甚至在波折坎坷的成長年月裡,潛移默化地給他支撐。
比起元曦,比起巴爾婭,那是福臨第一次,真正對一個女子有了拋開責任和身份的情愛,在他的心裡,珍貴,更脆弱。
“額娘……來不及了……”福臨落淚了,他竟然哭了。
玉兒心痛不已,這孩子是要繼承了他阿瑪的痴情嗎,可是皇太極到了中年才赫然發現這世上還有真愛,福臨這才經歷了多少人世,就要看得這麼透?
她能感受到,福臨的眼淚裡,不是對孟古青自由熱情的新鮮,也不是對巴爾婭元曦乖巧溫順的疼愛,就是喜歡,刻骨銘心的喜歡。
問世間情為何物,問皇太極?問多爾袞?問齊齊格?還是問姐姐?
玉兒壓抑心內的痛苦,輕輕抱過兒子。
大婚之後,也許更早些到現在,她再也沒抱過自己的兒子,因為福臨長高長大了,她也抱不住了。
“到這一步,只能盼著董鄂氏在夫家能過得好,她是將門之後出身高貴,蕭家的人不敢怠慢她。”玉兒安撫兒子道,“額娘也會送賀禮去,讓他們知道娶了董鄂氏是福氣,對她也是一分庇護,好不好?”
“額娘……”福臨很痛苦,“對不起,額娘,對不起。”
“孩子,你們沒有緣分,過去了就過去了。”玉兒道,“福臨,額娘答應你,會暗中派人好好照顧董鄂氏。但你絕不能再去打聽和過問她的事,更不能再讓嶽樂幫你遞送字畫,不然有任何差池,於皇帝不過是一段風流佳話,卻會毀了董鄂氏一生的名聲和清白。”
福臨在玉兒的懷裡輕輕顫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今晚就在這裡睡,額娘守著你,明日一早還要上朝,別讓大臣看見你的眼淚和痛苦。”玉兒嚴肅地說,“福臨,只有你成為英明偉大的皇帝,如此不論是明著暗著,才能守護天邊的她,是不是?”
雖然這樣的誘導有些本末倒置,但此刻用來寬慰福臨最合適不過,眼下哪怕董鄂氏成為他人的妻子,在福臨心裡的位置也磨滅不去。
只要,能穩住江山,守住江山。
玉兒知道自己很殘忍,可不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