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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意地點頭,心想這算是投其所好吧?應當能討得公子歡心。
忽然又想起易鶴安也愛看話本子,這《西遊釋厄傳》也不知他看沒看過。
正想著,她狠狠抽了自己腦門一巴掌,嘴裡唸唸有詞:“怎麼回事,叫你想,叫你想!”
而後整個人發神經似地趴在書案,小手敲起桌面,咚咚響。
這都落入門外暗暗觀察的殷老爹眼裡,他本來想暗中將信截下的,可怕自家閨女得不到回信,又害起相思。
他還想偷偷地看一眼信,但怕被花媒婆看出端倪告訴給殷嚦嚦。
於是乎,每天都活得倍感煎熬,唯恐哪天醒來,閨女被人拐跑了。
易鶴安收到花媒婆送來的《西遊釋厄傳》時,執筆的手一頓,深邃的眸底分辨不清是何許情緒。
上回“賈姑娘”寄來的信箋,將相思慢敘的極委婉,令他心頭漫起一絲愧疚。
那段時日不知為何,就忘卻寫信與她的事情。
他閉了閉眼眸,就想起一張會怒會鬧會嬉笑的小臉,他的病早好了,然而這些日,她的位置一直空落落的。
那隻握筆的手,狠狠地攥起來,強忍著砸桌的衝動,輕微的顫著。
她簡直就像一隻魘魔!
再看向那本《西遊釋厄傳》,以及娟秀的字型,他平了平心境。
其實,“賈姑娘”便甚好了。
倘若兩人相許,他想,他必然會待她好。
於是他開始想著該如何給她回信,先是表感謝,又言了其餘的,最後覺得自己這寥寥字跡實在有失心意,乾脆作了幅畫像。
殷嚦嚦收到那捲人比花嬌的畫像,心情五味雜陳,有喜有煩。
喜,“吳公子”送來畫像,說明對她有意。
煩,這畫像與她之前的畫像裡的模樣一般無二,但與她本人相差甚遠。
下學歸來的趙譯進門便看見,殷嚦嚦蔫蔫地坐在院子的綠蔭裡,罕見的安靜。
絢爛餘暉下,那張明媚的小臉一反燦爛,眉眼透淡淡愁思,微風拂過,髮絲輕輕捲起緩落。
他有一瞬的恍惚。
站了良久,腳步輕輕地,“表妹,這是在為何傷神?”
殷嚦嚦仰頭,背對著晚霞的趙譯就呈在她眼裡,眨了眨眼睛,重新低下頭。
心情不太美好,沒有心思和趙譯虛與委蛇。
對於殷嚦嚦的不理不睬,趙譯也不惱,反而搬來了張板凳,施施然地落座在殷嚦嚦旁邊。
殷嚦嚦望望高牆,望望自己的腳。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腳才能好,待在家裡實在是煩悶極了。
瞥了眼坐在自己旁邊悠然飲茶看書的趙譯,嘴巴癟了癟。
這傢伙怎麼還不走?
被嫌棄的趙譯並無所覺,如此黃昏,枝頭蟬鳴漸漸靜下,斜陽是靜靜的,微風是靜靜的,身畔的姑娘是靜靜的。
門前經過,熙熙攘攘的行人,慢悠悠的黑狗。
沒有那些喧譁吵鬧,沒有趨炎附勢,沒有勾心鬥角。
一切靜好。
指腹摩挲著杯盞,享受著杯盞裡的茶溫,那雙無端令人敬畏的眼眸竟生出一分眷戀,唇角微微勾起。
但僅是一瞬,微揚的弧度便被壓下。
看向殷嚦嚦,“你有想過離開紅鯉鎮嗎?”
“嗯?”殷嚦嚦沒想到安靜那麼久的趙譯會主動找她搭話,一時都沒注意他問了什麼。
“你有想過離開紅鯉鎮嗎?”趙譯重複道。
“我為什麼要離開紅鯉鎮?”
“你不想到外面看看?”
殷嚦嚦垂眸,伸手拽了一把樹下的草,“不想,我要陪著我爹。”
“也許,你可以讓舅舅和你一起離開。”
殷嚦嚦抬頭,看向趙譯,他的神情輕淡,只是閒敘的口氣,可她直覺他另有所指。
“你是來當說客的嗎?”她問。
表情亦是淡然。
“說實話,我從來不知道我還有什麼表哥姑姑,或者別的親人。”她說,“我想我爹不告訴我,是有原因的。是什麼原因,只要我爹不想告訴我,我就不問,他養我不容易。”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帶著個小小姑娘。
一帶,就是十六年,從襁褓,到亭亭玉立。
她和別的姑娘不一樣,不會嬌滴滴的哭,一哭,殷老爹就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半夜還會偷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