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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安,我一直懷疑,當年聽牆角的人,乃有人刻意安排,此次你去京城,切記留心!”
他與皇帝爭執不休,是不假,可他不信,隨便一個宮人能竊聽到御書房裡的談話。
如果殷嚦嚦孃親於宮中一屍兩命,無疑會使殷老爹暴怒,當時的他,手握重兵,加上憤怒至極,失了理智,無疑是一把利刃。
倘若他弒君,那麼與殷老爹捆綁在一起的殷家,皇后、太子……
假使當年的人,就是如今在京城攪起風雨的人。
那這究竟是一場密謀多久的奪位。
而殷嚦嚦存活下來,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使殷老爹徹底喪失理智。
易鶴安看著自家努力剋制的老爹忽然陰森森地笑出聲,“可惜啊,再怎麼努力,爛泥終究是扶不上牆的。”
說完這些,他整個人不復先前的精神,頹靡地坐在太師椅,佝僂著肩膀。
殷老爹,和他,結識多年,什麼文臣看不起武將,武將瞧不上文臣,於他們身上從未有過,一直是朝堂共進退。
對易老爹而言,當年的事猶如鐵錐刺在他心頭多年,動一下,便痛入骨髓,甚至比二十年前,他最得意的門生被皇家生生逼死,更為痛苦。
殷老爹也懷念以前,他和易老爹無話不談的時光,那時候兩人都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
“當年,我是不想靠殷家的關係入朝,考了武狀元,易老狗,是那年的文狀元。”殷老爹說起當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眸裡綴著懷念。
“其實啊,我最佩服的,就是易老狗,他是寒門出身,靠著自己一路坐到丞相的位置,他和那些只知論天下不知打天文臣,不一樣,懂我們武將不易,我兩當年就在京城的南郊,拜了把子。”
他長嘆口氣,可是後來怎麼就全變了呢。
沒有比他更清楚,當年的事,他心底清楚,和易老爹有什麼關係呢。
天子要動手的事,誰能阻止,就連整座紅鯉鎮千戶人家,都無一察覺他的妻被帶走。
只是他心裡的怨啊,恨啊,無處傾瀉,他奈何不得當今那位。他殷家百口還在京城,他的妹妹還在皇宮。
那時的他抱著尚在襁褓的殷嚦嚦,萬念俱灰,恨不得一死百了,隨殷嚦嚦孃親去了,可殷嚦嚦還那麼小。
然後易老爹揪著他,從未有的大力氣,“你要恨就跟我吧,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是我,都是我的錯。”
他就真的恨了易老爹,恨了他這麼多年。
可這些年裡,有時候他想著殷嚦嚦都這麼大了,他能放心去找她孃親了,心裡第一個想到的能託付的人,還是易老爹。
殷老爹看向殷嚦嚦,“閨女會不會怨爹很沒用?沒有保護好你娘,最後還要……”還要將怨氣撒在多年的友人身上,苟活於世。
“爹……”殷嚦嚦的聲音微微抖著,“我不怨你,我怎麼會怨你。”
她想爹一定很愛娘。
殷老爹眼眶酸澀,“閨女啊,你也千萬不要怨你姑姑,當年她也盡力了。”
殷嚦嚦出生後,皇帝原想借著殷嚦嚦來繼續左右他,是他的妹妹不惜與皇帝翻臉,將殷嚦嚦送了出來。
後來皇后就親自披甲上陣了,那一抹紅烈的盔甲與今日殷嚦嚦張揚明豔的勁裝重疊。
站在千軍萬馬前,一把將四歲的太子塞到皇帝懷裡,“你不是處處忌憚嗎,我兒子就在你手裡,你且記著,我殷家兒女,從不叛國,從不逆君!”
“我也不怨姑姑。”殷嚦嚦喉嚨有些發哽。
所有的錯都是坐在高位的那人一手造成的,為什麼痛苦要讓他們來承擔。
她想,那人會有報應的。
殷老爹不知該說什麼,點了點頭,接著頭低著,大手抬了抬,抹了抹眼睛,屋裡一陣沉默。
待殷老爹緩過勁,他看自家閨女。那張小臉心思重重,情緒也很低沉。
他的大掌在腿上搓了搓,先是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而後清咳了一聲,“閨女啊,爹還有個事要跟你說。”
“嗯?”殷嚦嚦抬頭看向自家老爹,她的鼻尖兒稍稍有些紅。
“那個……”殷老爹猶豫了一下,“爹將你許給易家了。”
“??!!”
殷嚦嚦瞬間呆住。
在床簾裡躲著的易鶴安也僵住,萬萬沒想到,自家媳婦兒知道這事會是在這麼個情況下。
這他的貓兒能接受得了?!
就是緩解情緒也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