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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西偏殿出來,果然看見延禧宮的人都在正殿垂頭跪著,一個個沒了生氣的模樣,主位遜嬪娘娘跪在最前面,迎頭站著幾個景仁宮的太監。
他們大搖大擺地站在正殿中央,滿意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遜嬪。
在這皇宮裡,失了勢的主子連奴才都不如,得了勢的主子,連帶著奴才都是主子。瞧瞧,這眼前的延禧宮的一干宮人,連嬪位都得老老實實給他們景仁宮的奴才下跪。
站在中間的太監這才慢悠悠開了嗓:“遜嬪沈佳氏,爭強好勝,婦德有虧——”
高亢的訓…誡聲音響徹整個殿內,只不過因是太監特有的扭捏腔調,便衍生出了許多的惡毒感。
趁著遠處殿前幾個太監的心思都聚在羞辱遜嬪身上,繡玥不動聲色地從門後走出來,走到跪縮在角落的身影旁邊,默默跪下。
李氏冷不防的一抖,看清來人是繡玥時,才悄悄鬆了口氣。
“玥,玥答應。”她勉強說出幾個字,上下嘴唇還微微哆嗦著。
李氏顯然是怕極了的。低賤的宮女出身,已是三十多歲的官女子,什麼翻身的指望都沒了,在這後宮裡只能戰戰兢兢的活著。
每次主位罰跪聽訓,李氏都自動自覺出來陪著跪聽訓…誡。
繡玥自己心裡壓著事,盡力對她擠出個寬慰的笑。
延禧宮的炭火被剋扣了大半,只能緊著晚上就寢的時候用,此刻大殿上冷颼颼的,繡玥是最晚來的,跪了不到半個時辰,膝蓋磕在冰涼的地面上,就已是如同跪在一堆冰針上,疼痛難忍。
她不由得看向遜嬪,遜嬪臉色已如死灰一般,額前滲了幾顆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身為嬪位主位,此刻已是極盡狼狽。
偏那幾個訓…誡的太監,毫無放過之意,口上的斥責之聲一浪高過一浪,話語一句勝過一句尖酸,不時用目光一下下剜著遜嬪身後的伺候宮女。
西嵐領會,她抿起嘴,微微直起身向前跪了幾步,跪在遜嬪身側,目光哀傷般落在她的右手腕上。
遜嬪此時慘白著臉,身上的痛楚使得目光渙散了些,卻依舊帶著堅忍。她知曉西嵐的意思,即便再不願,可眼下飽嘗的苦楚,卻無一不在提點她已無路可選。
西嵐見遜嬪娘娘微點了點頭,便伸手探到她的手腕間,將一個成色略深的玉鐲子退了下來,從地上搖晃著站起身,藏在袖口裡推到訓…誡的太監手上。
太監直接自如地藏在了袖口中,看神情還有些不滿和嫌棄。西嵐低聲下氣討好著道:“徐公公,您千萬體諒,這大半年,咱們能拿的都拿出來了,實在什麼都沒有了,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這鐲子雖然成色不好,卻是原本留著給娘娘換些藥材治病的救命錢,娘娘她如今的身子也是不大好了……”
“好了好了!”被喚作徐公公的景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那些話,本來就是要整治遜嬪到死的,這還有什麼可說的。東西既然已到手,他道:“今日訓…誡就到此為止,咱們且要回景仁宮向貴妃娘娘覆命了。”
“公公,徐公公!”一行幾個太監走到門口處,繡玥不動聲色跟了上來,悄悄的,給為首的景徐塞了個不起眼的小木瓶,那木瓶一看就是粗糙貨,但他卻比方才收鐲子時候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耐著性子聽得繡玥在身旁說道:“前些日子碾碎了草藥做了些丸子,給公公消食用,還望公公您別嫌棄。”
最初確實是嫌棄的,這麼個破玩意兒,再貴的東西他都在景仁宮見多了。可試了幾次,他同經常來延禧宮辦差的那幾個公公都知道,這個延禧宮新住進來的答應手裡的玩意兒是了不得的。
這回她說這草藥丸能消食,那便是能敞開了吃喝幾次都無礙的好東西,連太醫院開的消食方子都比不得這個丸子厲害。
景徐不動聲色地把瓶子手在袖子裡,這才抬了頭目不斜視道:“說罷。”
繡玥擠了個討好的笑意,寒暄著道:“徐公公,我那貼身的侍女寶燕黃昏時分便去了內務府,這會兒還沒回來。託您打聽打聽——”
“你那個侍女,”景徐冷笑了一聲,“不必打聽了,來的時候咱們就在路上聽內務府的小公公傳了話,已拉進慎刑司去了。”
“拉進慎刑司去了?”繡玥心中驀地一涼,一時連堆笑的表情都忘了,慎刑司可是關押犯過錯的宮人的地兒,她的寶燕又沒犯過錯,“怎的關進了那兒?”
寶燕她不過是去內務府取東西,內務府頂多不給就是了,怎還會關人進了慎刑司?
“咱們怎會知道?咱家在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