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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怎麼了?”
蘇行止臉色一變,疑道:“大哥沒和你說?”
“柏清到底怎麼了?你說實話!”我心裡一急,幾乎吼了出來。
“褚城守軍陣亡,她與齊允殉國,你——你節哀順變。”
殉國……我眼前一黑。
黑夜,火光,無盡蔓延的廝殺聲。刀光劍影,殷紅詭異。西涼得知訊息,先發制人,妄圖攻下褚城,以佔領進關要地,褚城易守難攻,因此派軍駐守的人馬並不多,只有三千而已。
褚城是通向涼州大軍腹地的一記鐵拳,必須守住褚城,才能護住後方。在柏清的預料中,援軍最遲七日便可到達,那時褚城之圍可解。她預算得沒錯,確實,在褚城發出求救後,孫元帥立刻派出三萬人馬前往支援,三萬人馬不算少,誰能想到有去無回。
西涼的中軍王帳,一心想要攻下褚城作為自己的制高點,竟然將大部分兵馬派去與右翼軍合併,只留下一小部分護衛王帳。
大軍遇到負隅頑抗的中軍王帳,褚城那邊也是重重包圍突破不進,為了給大軍爭取時間,柏清和齊允死死堅守十餘天,已近極限,五月二十七夜,清空了褚城百姓,他們放火焚城,與最後一波頑敵同歸於盡。等到五月二十九援軍趕來的時候,只剩一座空城和堆堆白骨。柏清和齊允,愣是以幾千人馬,拖住了七萬敵軍。
西涼人得知褚城軍師是個女子,曾奚落道:“女子從軍,中原無人?!”
柏清聽後不屑一笑,當夜奇計突襲,以三百人馬殲滅西涼五千精兵,回擊道:“所謂彪悍,不過爾爾。”
這些都是我派去照顧柏清的侍女回來說的,聽她說這些話時,仍然覺得內心激盪,彷彿閉上眼睛,都能看見那個天之驕子,那個驚才絕豔的奇女子睥睨天下的狂傲。
心彷彿又被扯住,一揪一揪地疼。我按壓心口,道:“她可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侍女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那還是我的,是蘇行止在背面畫了一個狐狸的岫玉。前些日子柏清看著有趣,說要拿去瞧瞧。侍女遞給我,飲泣不止,“柏姑娘趕我走時,笑說自己生前狂傲,死亦驚天。她讓我把這塊玉佩務必交還給您,捎給您一句話,您不僅僅是皇室女子,更是大梁的公主。”
“沒了?”這話聽著完全不像有什麼遺願未了要我幫她完成。
侍女搖頭,“柏姑娘原本想說的,可後來又搖頭,說您必能知她心思,又何須多言牽掛。”
我緊了緊手心的玉佩,柏清,我明白,你的牽掛,不過是家中父兄,將來天下易主,你放心,我必定盡我全力護你父兄。
我吩咐秋分,“多找幾個人,將柏清殉國之事傳揚出去,她生前拘束謹慎,未必狂傲,死後,我要她震撼天下,做到真正的死亦驚天!儘管最終也未曾為柏清開辦女官制度,但大梁第一傳奇女子,必須是她!”
秋分紅了眼眶,“奴婢知道您和柏小姐自幼的情分,但柏小姐的事蹟早已在三軍傳遍,只是那段時間我們被蘇大將軍封鎖訊息,不知道罷了。”
蘇從知隱瞞訊息,不過是彼時無人再身旁,擔心我傷心過度,又怎好苛責?我忍不住趴在榻上掉眼淚。門吱呀一聲推開,來人輕輕坐到我身邊,手指間粗繭尚有些硌人,他屈指拭去我眼下淚痕,柔聲道:“別哭了,她為國捐軀本就是件偉大的事,再者與齊允一起,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我撲在蘇行止懷裡放聲痛哭,“我從小到大也就她一個朋友了,我要來找你,她二話不說便部署一切,我在宮裡犯傻被人嘲笑,她挺身而出,我們曾約好要一起兒女成群,互相做對方子女的姨母,可現在,她卻永遠的離開我了……”
蘇行止一句話也沒有說,只緊緊抱著我,輕拍我後背。
我要去祭拜柏清的事,沒有人反對,只是他們毫不掩飾眼中的擔憂。擔憂什麼呢,人都已經死了,我憑弔的也不過是一縷芳魂。
褚城早已成了一片焦土,無數殘骸尚未收殮完畢,白骨森森。我登上城樓,臨高望遠,茫茫大漠,黃沙飛天,掩蓋了一層又一層的過往。
柏清,你曾經是不是也在這兒,談笑風生,面對城牆下不斷的攻勢卻胸有成竹?
我把岫玉拿了出來,柏清曾經把我這塊玉佩借過去曾把玩許久,我猜想她是喜歡玉質,亦或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皇室章令雕工。反正,我打算把這塊玉佩碎成粉末,與她同葬,葬在這茫茫黃沙中。
我正要吩咐的時候,孫元帥走了過來,他知道褚城戰況慘烈,特來憑弔萬千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