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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隨便寫也成嗎?”
太子小聲道:“有什麼寫什麼吧,別讓外面的嚴姑姑聽見。”
衛將離點了點頭,直接大筆一揮,在灑金箋上寫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太子咳嗽了一聲,讓嚴氏女官把寫好的佛偈拿上,兩人便去了講經堂門口。待嚴氏女官將佛偈帶進去,不多時,裡面傳出一聲笑。
一簾之隔,一個蒼老的女聲道:“先生方才講到人間皆地獄,便有人要入地獄,倒是有趣。”
隨即一個蒼老的聲音發問道:“那接剛才所辯,我等在先生看來,也都是地獄罪者了?”
衛將離疑惑間,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爾雅道——
“我觀是南閻浮提眾生,舉心動念無不是罪。”
衛將離猛地抬頭,此時風簾微動,露出內中蒲席上一人溫淡的側面。
“先生也有罪乎?”
那人輕聲道:“我為聲障,為色障,為心障,已入執迷,故我不入空門,不成佛。”
☆、第二十七章 我知首鼠之苦
湘竹簾徐徐拉起,衛將離站在廊外對上白雪川的視線,心潮澎湃如同雲霄飛車忽上忽下。
衛將離在此之前已經做過兩次噩夢,總覺得白雪川如果要進宮多半是殺進來的。但現實中她師兄的段位似乎比她想象得高太多了。
而那邊廂她師兄滿臉都是一副“我見阿離多嫵媚,料阿離見我應如是”的神情,彷彿正想要無視時間地點人物情況撩她一句。
好在太后開口了。
“哀家請了大家來講禪,戰兒,你與皇后進來一同聽吧。”
衛將離滿臉臥槽地被太子扯了進去坐下後,就懵逼地盯著白雪川看。
——你咋那麼牛逼呢?別人家想進宮得偷摸遛進來,你這是光明正大地被人請進來的啊!
由於視線太過古怪,別人想無視都難,坐在正中間的太后便出聲道:“白先生自來這堂中後便目無下塵,為何現在盯著皇后瞧?”
衛將離:“……”
白雪川聽了,並未收回目光,絲毫沒有在宮中避嫌的態度,眼神溫和平靜得彷彿別人想歪了是別人汙,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眉尖多有鬱色,清中見微濁,山根疲憊,這位……想必近日事有多舛吧。”
太后看他眼神清澄,心裡那一絲疑慮便去了,嘆道:“先生說的是,哀家這兒媳近日波折不斷,也曾去過祭地大典,卻仍是難有好轉,近日又傷了,還請先生為她看看。”
聽到“兒媳”這一詞,白雪川終於斂起目光,道:“玄學命相乃道家之術,在下所研不深,若要消災祈福,還請迷界、悟界二位神僧先過目。”
衛將離本來還是一臉無語,聽到白雪川口中提到的名號,這才看了一眼他對面坐著的兩位僧人,臉色立時便凝重起來。
只見那二僧人鬚眉皆白,耳垂長如佛像,頸上各有一串佛珠,那佛珠似乎本是白玉之色,因年久數珠,佛珠發黃滲血,可見此二僧修為高深。再一細看,二僧雙目返璞歸真,呼吸間胸膛幾乎不動,至少是天下數得上的那撥人裡的高手。
——師兄是遇上扎手的點子了。
白雪川這人其實並不好打打殺殺這一掛的,之所以人人喊他魔頭,乃是因為他這個人雖然很少發脾氣,但若是真覺得這人無可救藥了,便會直接渡人歸西。
這一點在與他交談過的高手眼裡是有共識的,是以這兩位高僧見了他這個剛殺過劍聖的魔頭,才沒有動手。
那迷界僧道了一聲“失禮”,抬眸望了衛將離片刻不到,便收回目光,道:“此女殺性已斂,雖面相招厄,頗有幾分邪性,卻也是代人受過,難得的穢中見淨,功德只怕要甚於老衲數十年紅塵修業。”
太子咦了一聲,他從小沒少來過講經堂,偶有見過這兩位神僧,對誰都不假辭色,甚至於對他父皇直接就是“昏聵”兩個字,從未對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太后聽了,微微撐起身,道:“大師所言,乃是此婦吸災納劫,反而是好事?”
這話說的便有些過了,畢竟人不是個物件,你說讓你兒子娶個媳婦是讓媳婦捨命為兒子消災擋劫的,這放誰都不高興。
那迷界僧德高望重,垂首道:“阿彌陀佛,老衲並未如此說,望太后齋口。”
衛將離並不信這一套,反正她也知道太后不喜歡西秦人,便未往心裡去。
但有人替她往心裡去了。
手裡的茶甌輕輕放回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