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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曹夫人位高權重,縱然有所質疑,也沒有人敢挑釁權威,只好一一跪伏請罪。
子躍也覺得鬧了半夜,沒個頭緒,恰好此時宮吏呈上子林快馬送來的奏表。子躍開啟果見批覆日期在兩日以前。
子躍將奏表擲在几上,責問:“何故延期!”
宮吏忙跪地解釋:“這幾日公文甚多,這份奏表不慎跌落在地上,今日打掃的時候才瞧見。”
陳曹夫人冷笑一聲,道:“這顯然是推搪之詞,如若不是,奴僕們做事如此懈怠,理應嚴懲,輔佐政務之人不要效仿才是!好了,鬧了這麼半宿,人都乏了。躍兒,是否還需把你兄弟扣留在朝堂問詢呢?”
“母親說笑了,孩兒並非石頭心腸,三弟既然已回城,就回府歇著吧。來人,給冉酉鬆綁。”
冉酉撫摸了臂腕的瘀痕,原想留在宛丘,待十年之後輔佐子林,但現下有人急不可耐地要取他的性命,今日不取來日必然故技重施,與其任人宰割,不若趁著陳曹夫人還有些餘威苟全性命。
想到此,冉酉當即脫下金冠表示無意仕宦,請辭故里。子躍原也沒有打算滅口,況冉酉在律法方面一直卓爾不群,既然請辭,當即准奏。
杵臼見迫退了冉酉,總算扳回了一些勝算。下得堂來,陳曹夫人命冉酉與子林共同到了椒蘭殿。子林風塵僕僕回都,又經歷一場陰謀的風雲,見不著狄英的人,只見到了狄英留下的陳情書:
桃林木葉,彼美逸士,可與晤歌,可與晤言。
蘊廬桑陌,陘山野疆,彼美逸士,悠遠心藏。
既誕子女,同結永好,無圖膏飴,大婦何妒?
戎狄身心,不言有父,行邁靡遠,中心如噎。
大意是說:桃花樹盛開的時候,在木葉紛紛中認識了一個飄逸的美男子,他與我有同樣的志趣,所以能相知相惜成為知己。當我在蘊廬的桑田陌上勞作,在陘山腳下的原野馳騁的時候,那個飄逸的美男子啊,其實就藏在了我心中。我本來沒有什麼情愛概念,既然生下了女兒,就想永遠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並不貪圖富貴也不圖名分,為什麼世婦要如此嫉妒我呢?我是狄族的女人,渴望自由,我們部落的規矩並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我要離開,而且絕不回頭,心中有些悲傷。
子林這時方知她能歌擅賦,他捧著陳情書,沉浸在悲傷中,悲傷狄英的離開,悲傷對狄英瞭解的膚淺。
冉酉也嘆氣,道:“這丫頭性情剛烈直爽,但凡是下了決定,斷不會回頭,恐怕老夫的草廬,她再不會去了。”子林問為何狄英要走,遭遇火災是怎麼回事?陳曹夫人說,姐妹倆拌嘴,狄英失手打翻燈油,起了火,覺得不想屈就在此,索性離開。
子林問:“她可否受傷?”
陳曹夫人眼眶酸澀,旋即輕鬆一笑,道:“放心,雖然房舍燒燬,孩受了驚嚇,但她無大礙。你想,她若有事哪裡還能走得這樣快?”
冉酉聽罷唏噓不已,子林卻面目呆滯。
陳曹夫人嘆了氣,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善良和痴心了一些,於是又勸道:“你不用傷心,狄英走自有她走的道理,像她那樣天真爛漫的姑娘,留在咱們這無情的人家反倒是糟蹋了。你何苦讓她做籠中困獸,抑鬱而終。翟兒就放到我這裡,待到成年,你再為她尋個好人家,免得魯姬潑醋。”
“由著母親安排吧,孩兒先告退了。”子林呆滯地迴轉身,僵直著步伐離開。冉酉跟著請安告退了。陳曹夫人忍了許久的心酸,終於爆發,哭了許久,這才收拾精神喚來心腹,吩咐道:“査一査到底是誰不懷好意把這些訊息告知了我兒!傳懿旨,從明天起,將子躍長女媯翬、杵臼幼女媯雉皆送來椒蘭殿,由我共同撫養。”僕人均退下後,陳曹夫人遙望夫君的陵寢方向,心內苦道:“夫君,兒子們為權力明爭暗鬥,為妻只能周旋至此,其餘要靠祖先庇佑了。”
第二天,子躍與杵臼均不敢違逆,只得命人將女兒送到太后宮內。
子林像從此失去視聽能力一樣,就這樣坐在狄英房舍的廢墟灰燼之中,追憶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一幕幕恍然如昨日,但轉眼間就物是人非。他就那樣坐著,誰喚他也聽不見,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依稀嗅到往日的情愛氣息,也彷彿只有灰燼的餘溫裡,才能讓他覺得故人不曾遠離。
他不吃不喝,不怒不喜,不語不嗔,就像座雕塑一樣凝望著前方。當夜幕降臨,繁星在銀河中閃爍,他的思緒才回到了萬千繁星爭輝的初夜,沒有燈,只有月光溫柔的掩蓋,是那麼的幸福寧靜。他不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