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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得出的,或許則是因為他與她不一樣,是絲毫不在乎月娘的。可慕禾贊成的是,就算月娘打算為了白拂放棄孩子,她也沒資格說一句不。因為她們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因為這是別人的人生。
……
隔著一扇門,白拂散漫打著扇,既不離開也不出面,懶散聽著外面的動靜,低眉間髮絲輕浮難以言喻的魅惑。
門外管家,白華兩人一唱一和,將腌臢之事說得冠冕堂皇,月娘始終無言,低首聽著。
他們道,月娘為軟玉閣舞姬,並非只委身白拂一人,孩子是誰的只有她自個心中知道,所以斷然是不能留的。
兩刻鐘的沉默之後,月娘莫名朝門前福了下身,像是透過了那扇厚重的木門,瞧見漫不經心依在門邊之人,柔聲道,”我來琳琅谷便是打算割捨一切的,只要你願意留下我,我可以什麼不要。“
“不在乎你心中有些誰,不在乎你有幾妻幾妾,我原是塵土裡的人,早沒有同你計較這些的資本。我肚中的孩子確然是你的,我不會對你說這種假話,若你此時此刻告訴我,你本意是不打算要我的,我自會離開的。”
單薄的身影,倔強的語氣,慕禾遠遠望著月娘,頭一回朦朦朧朧體會到所謂愛意到底是種怎樣的東西。無形無物,偏偏鋒利得驚人。
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啟開一絲縫隙,白拂一身紅衣,眉眼似鉤,勝似山邊桃花灼灼。
他漫不經心開口道的那一句,讓此後的慕禾都莫名印象深刻,像是一道陰影,投射在她最不願觸碰的地方。
他笑意吟吟,道的是,”我要的是你,而非你肚中的孩子。”
……
那時只是以為這一句話殘酷,當瞧見月娘下山時失魂落魄,若死灰般的表情,又覺似乎用殘酷形容太淺了些,可彼時的她卻體會不到。
直到她也有了孩子,而那孩子又在她懷中生生的溜走,大夫告訴她避子湯的事實。那之後,她便常常在想白拂的這一句。
像是給感情劃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線,告訴她,給你的只能有這麼多,再也不會有了。
如果這就是她捨棄一些才能獲得的東西,那該有多麼悲哀。
離開上京溫府之時,慕禾便就是這麼想的,想著,這些年自己毫無保留的掏心掏肺,都那般可笑又毫無價值。
……
青石板階梯有桃花作陪,蜿蜒隱沒在叢林深處。
慕禾在月娘走後方才現身,那時門前已經只留有白拂一人了,回眸瞧見她,身子一僵,似乎有些出神。
慕禾手中握著拜謁的請帖,指尖輕輕用力便將之嵌入了門口的木柱上,”舅舅道我這一趟出來,須得來琳琅谷露個臉,拜謁一番。我人來了,露臉了,不巧正碰上少谷主家事煩心,雖然不是有意的,還是聽了個全,唔,實在對不住。既然這麼對不住你,我就不進去多做打擾了。”
白拂眼風掃到請帖上棲梧山莊四字,“你是棲梧山莊……”一頓,“慕容禾?”
慕禾將請帖送到琳琅谷主人家的手中,便算是打了個到此一遊的標記了,兼之她本人對白拂的印象極其惡劣,遂沒再理會他,頷首之後轉身要走。
白拂兩步上前,縱是邁步攔在她面前,也不顯分毫焦急,平靜道,“月娘告訴我,你是慕禾。”
眼前的光線稍暗,是白拂身影擋住了石階小道,殷紅的衣袍在桃花映襯下深刻了幾分絢爛。他的面容之上是初見時的輕慢,勾勒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魅惑,偏淡的眸光卻將她牢牢攏著,那般溫柔的注視,恍似能給人一種被珍視的錯覺。
慕禾挑了下眉,正要說話,手掌之中倏爾滑入五指微涼,同她交纏相扣。
溫珩站在她的身側,眸光清潤如水凝望著白拂,不言不語,淺笑靡麗,唇角弧度盪開涼涼的寒意。
☆、65|5。15
出谷的時候,溫珩一路抓著她的手未曾放開。山谷桃花開得絢爛,卻來不及流連細看。
慕禾在男女情事上體會得晚了些,在那個年紀尚且懵懵懂懂。只是幽靜小路上山風微涼,獨有她的手被緊緊攥在他的手心,那份執拗的佔有,莫名讓人覺著好笑,覺著可愛。
兩日之後,慕禾按照計劃行程在出山一年無果之後,蔫蔫趕回棲梧山莊。
大概正就是那一日石階小路伴著熱烈的桃花、少年倔強的背影與掌心隱約殘留的觸感,才叫她鬼使神差地同他道了那一番話,稀裡糊塗的對他求了婚。
著實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