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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銀甲的將領策馬匆忙而來,入門後單膝跪地,低首道,“溫相,宮中傳來訊息,祁皇為人劫走。”
他執壺的手微微一僵,唇角的笑意不覺擴大了幾分,“恩。”
“昨夜城門未開,祁皇若是要逃走,必當途徑城門,不若……”
溫珩輕飄飄截斷了將領的話,“無礙,開門。”
溫珩話語分量重於聖旨,再離譜的決策也能令人毫無緣由的相信。將領只以為自己愚鈍,反而還在他面前自作聰明瞭一會,更低的低下了頭,“是。”
溫珩飲完杯中酒,進屋換下了一身官服。看來今天是不用上朝了。
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候了數百將士,整裝待發。
別院往外是一條筆直的大路,縱然遙遠卻可以一眼看見大開的城門,門洞下投射出溫暖的斜陽,一派刺眼。
適才的將領神態幾分信服虔誠的上前來,”溫相神算,劫持祁皇之人已然往這邊而來了。“
溫珩瞥他一眼,溫和淺笑,”祁皇早已不足為懼,何必還提防與他?”
將領神情一呆,“臣愚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去哪?我不過是讓她安心罷了。”一頓,又淡淡道了一句,“將軍抬舉了。”
將領聽不出“他”和“她”的區別,卻能聽出最後一句的意思,不由暗暗心驚,難不成祁皇退位之後,溫珩卻不願接手北陸?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前方將士已然傳來輕呼。
“他們到了。”
青石板的街道上,唯有三兩店鋪拉開了店門,檢視一番外面劍拔弩張的局勢,又瑟縮著將門關緊了。臨著斜斜投射而來的晨光,馬蹄聲響漸漸臨近。
慕禾眯著眼,逆著光,看到在她面前展開的軍隊,和尚且陰沉在陰影之下的街道上,一襲雪衣飄然勝仙的溫珩。
他看著她,眸似蘊著遠山黛水,清潤且從容。
☆、76|
他從容著,慕禾卻緊張起來,拍了拍靠在她肩頭快要睡去的尉淮,”起來了。”
尉淮連日都處於死亡倒計時的逼迫下,根本無心睡眠。原本以為終於到了最後一天,他已經能夠平靜應對,可事實上他要比自己想象得更怕死一些,戰戰兢兢,直到慕禾出現……
他不在意慕禾會把他帶到哪裡去,不在意她最終是否還是會拋棄他。他原本就是一無所有的,為慕禾救了一次,因溫珩的施予,擁有了所有的一切,然後這一切又被他毀了。
只是迴歸了當初。
當慕禾身上清冷的氣息淡淡圍繞著他的時候,他忽而覺得疲倦,疲倦於驚恐,疲倦於苟且偷生,卻不會忘卻心底的渴望。手指緊縮抓住她的衣袖,依靠著那縷冷香,淡淡安心,沉沉睡去。
可如今,是該醒來的時候了。
慕禾偏頭在他耳邊道了幾句囑咐,不動聲色將馬韁交到他的手上,隨後懷中一空,她已然翻身下馬。
戒備著的將士因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受了刺激,紛紛拔劍,卻沒有一個人真的上前,尤為慎重的回頭看著溫珩的眼色。
沒人阻攔,尉淮就那般騎著馬,以一個緩慢的速度,經過了數百將士,經過了溫珩。
長長的街道終點,便是一派光明的城門,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覺得可笑又可悲。
錯身而過的那一剎那,微風湧動,拂起溫珩的長髮,淡然無害卻懾人心魄。
相安無事的錯過。
將領不若溫珩的從容,目睹這一番如履薄冰卻到底平穩的對峙,心底慌亂,亟不可待,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溫相,斬草須除根啊!”
尉淮聞言,心底一緊的回頭,雙腿狠夾馬肚。原本慢悠悠的馬吃痛的嘶鳴一聲,猛然撒開蹄子,絕塵而去。
溫珩對此不聞不問,自打一開始便將他徹底忽略了去,僅是著眼淡然緩步而來的慕禾,看她衣襟似蝶輕輕浮動,明眸之中澄澈印著他的影。
他想過很多種她可能會有的反應,最可能的,莫過於執劍與他相對。
她要護人,一貫都是用著這般簡單明瞭的方式,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徑直去宮中將尉淮劫了出來。誠然,她也有著這般的實力。
溫珩唇角稍彎,笑意溫和,眸底卻為席捲而來的墨色的暗潮沖淡光澤,沒入無盡深淵。
慕禾同樣凝著他,面色不知為何的緊張蒼白,就那麼看了他好一會,而後,於眾目睽睽之下……
撲到了他的懷中。
溫珩眸底亙古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