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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塞給他一顆煮爛了的軟花生。
又過一會,來寶似是對東側的雕花樓梯起了興致,歪著腦袋看了會,忽而抬腳顛顛地往那邊爬。
阿梨哭笑不得,忙過去將他扶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無奈問,“寶寶,你不是會走了嗎,還爬什麼呢?”
來寶嘴裡嗚嗚地嘟囔了半晌,憋出句,“孃親,曲曲。”
阿梨沒聽懂,揉揉他耳朵,笑著問,“什麼蛐蛐?”
來寶著急,一手指著樓梯,一邊跺腳道,“歌歌!”
阿梨似懂非懂,仰臉看向那邊,側耳細聽,果真有一道男聲在唱戲,王實甫的《西廂記》,《正宮·端正好》。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
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阿梨的耳朵還沒好全,能聽到的也只有五成,但羅遠芳唱得實在是太投入,即便隔著重重屏風,還是流了出來。他於唱戲是真的頗有天賦,嗓音渾然天成,婉轉仿若女子,且還不怯場,許是喝多了兩杯,微醺意味,如泣如訴。來寶眼也不眨聽了一段,而後嘴一癟,要被嚇哭。
阿梨忙將他摟進懷裡,拍著背哄了哄,轉身想帶著來寶回房間。
只是剛一轉頭,便就聽見羅遠芳提高了嗓門道,“歐陽大人,秋闈一事多謝於您,晚輩先乾為敬!春闈在即,還請您多與朝中各位大人說幾句……”
還未說完,緊接著邱知府氣急敗壞的呵斥,“你能不能小些聲音!”
第105章 章一百零五
話音落; 便就有腳步聲響起; 向著樓梯口的方向,似是要來檢視是否有人來往。
阿梨心尖一跳,忙抱起抽抽噎噎的來寶; 趁著邱知府露頭的前一瞬隱進了雅間中。
走廊裡還是往常一樣的清淨; 邱知府也喝了幾杯,腦子暈乎乎; 少了那些機警心思。他左右環顧一會; 見四下無人,心中稍定; 也就回去了。
雅間裡,眾人也都被嚇了一跳,都停了筷子瞧過去。
薛延看著阿梨鼻尖上的汗,皺眉抹了把; 低聲問,“做什麼去了; 弄成這樣?”
來寶手舞足蹈地往薛延腿上爬,嘴裡咕噥著要解釋,卻說不清。薛延一把將他抱起放在膝上,又給捏著帕子擤了擤鼻涕,嫌棄道; “與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和你娘耍脾氣,男子漢大丈夫; 你總哭什麼哭!”
馮氏不忍心,瞪了薛延一眼,而後將來寶接過去,柔聲問阿梨,“剛才怎麼了,急匆匆進來,是遇著了什麼事情?”
撞破了這樣大秘密,雖然躲開了,但阿梨仍心有餘悸。她在薛延身邊坐下,又攥著他手平復了好半晌,才平心靜氣地將剛才情況與自己猜測都說了出來。
其實也無需猜測了,事情都明擺在那裡——羅遠芳秋闈舞弊。
阿梨並不識得邱知府的聲音,只知道那是個中年男人,看樣子與羅遠芳的關係極為親密,且定是參與了此事的。科舉舞弊不是件簡單事,不像是吃酒買菜,只要錢就可以,這是殺頭的大罪,不僅要有錢,還要有人脈權勢。而放眼整個寧安,能與主考官暗通款曲的人寥寥無幾,再加上羅遠芳與邱家傳言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似乎並不難猜。
可羅遠芳到底與邱知府是什麼關係,仍舊是個謎團。
只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能這麼算了的。秋闈中羅遠芳靠著舞弊奪了個解元,這其實倒無所謂,但若是他在春闈中再動手腳,對阮言初的影響就將是致命的。直到從醉仙樓出來回到家中,薛延一直面沉如水,未曾說話。
這頓飯吃的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現在十月初,天氣已經有些涼,阿梨怕冷,來寶也不能凍著,家裡早就換上了厚被子。臨睡前馮氏來了一趟,說看薛延心情不好,想要帶著來寶一起睡,給他留出些空閒來。阿梨沒答應,笑著將馮氏勸回去,而後帶著來寶黏到薛延身邊,陪他解悶。
薛延平日談生意時候舌燦蓮花,在阿梨面前話也不少,但其實是有些悶葫蘆性子的。大男人心裡作祟,對於很多棘手的事情,如果他心中想不出個解決辦法,又會讓家裡人為難的話,他就憋在心裡,誰也不與說。
阿梨煩他這個性子,但是因著理解,又覺得心疼。
院子後頭的青棗剛熟,下午時候阿梨和韋翠娘拿著棍子打了一些下來,嘗著脆甜脆甜,極為爽口。阿梨洗了一捧,又塞進來寶手裡幾顆,小聲道,“寶寶,你去喂爹爹一顆,再告訴他,爹爹不要急,來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