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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偏偏抓也抓不到,撓也撓不到。過了半晌,他才抬起頭看向遲遲,“我如今大仇得報,自然不願意再把自己套在上面了。”
“是啊。你現在要過你自己的日子了。”遲遲看著他,“可是已經晚了呢。”
她目光如水,卻帶著女神般的悲憫,“從沈郎離開的那天開始,我便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嫁。他生前我未能以全部感情回報他,死後總要給他補上。”
她的話,像一個驚雷炸在紀無咎耳邊,讓他站立不穩,差點兒打了個趔趄。遲遲的手攀上窗欞,在窗內看著他,“你走吧,我關窗了。”說完便徑自關上窗戶,再也不看他一眼。
燈光映到窗戶上,她的側臉帶著繾綣的美好,但卻好像跟窗外的紀無咎隔了千重萬重。他站在窗外,替她守了一夜的安寧,身上早已經露溼衣衫卻絲毫不自知。
人生的船在不經意間行過千萬山水,可他還站在原地,等那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李湛派去江南跟何清晏求和的使節沒能再回來過年了。這個年註定是過不安生的,府上出去採買的丫鬟回來稟告遲遲,城中的很多百姓已經走了許多,曾經繁華遍地的京城,如今空落的好像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遲遲原本以為把流月放到李湛身邊,會讓他打起精神來經營國事,誰知道這個女人卻不是個好的。李湛把她納進宮中後,她攛掇著李湛招來許多道士和尚,鬧得朝廷上下怨氣沸騰。等到遲遲想出手收拾她的時候,流月已然成勢,尾大不掉了。
這樣的朝廷,縱然遲遲身為帝女,也沒辦法說一句好。王朝氣數已盡,誰都看得出來。大臣們要麼投降要麼逃走,甚至還有皇室中人也向何清晏獻媚。整個王朝,派不出一個將領領兵,更加沒有多少戰士願意站出來為李湛一站。曾經的泱泱大國,在面對農民起義的時候,竟如砧板上的肉一樣,連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遲遲把府上的僕人再一次召集到了一起,“你們也看到了,如今反賊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本宮這公主府怕是也不能倖免於難。”她指了指旁邊的放著的幾箱銀子,續道,“你們伺候本宮一場,總不能讓你們跟著遭難。這裡有些銀錢,算是本宮給你們發的最後一次紅包。你們誰願意離開的,拿了錢趁著還沒有打到京城來,趕緊走吧。”
想起來也讓人唏噓,上次一起還是過年,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把他們一一遣散了。
畢竟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有人起了個頭,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多了。不過半天的時間,整個府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麼是沒地方去的,要麼是不能走的。老管家也沒有離開,他原本是沈清揚父親的書童,一輩子沒有成親,服侍完了沈慎,如今又服侍沈清揚,沈清揚離開了,又留在了遲遲身邊。
他本就是孤兒,當年沈慎見他可憐把他帶回府裡,早已經不知道家人在哪裡了,就是遲遲讓他走,他也沒地方去。還有若松,他身世一樣,也沒有地方去。其他的人,都離開了啊。。。。。。
離開了也好,比留下來好。
“我會盡力保你們一命的。”遲遲臉上顯出淡淡的疲憊,老管家剛想說什麼,遲遲卻介面道,“把梧桐叫過來吧。”
梧桐來的時候,遲遲正閉目在椅子上養神,她的眼底是濃濃的青影,看就知道最近休息得不好。聽到聲音,遲遲睜開眼睛,看到梧桐一臉惶惑,她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我把他們都遣散了。這裡再也不需要那麼多人了。”
梧桐知道是因為什麼,臉上露出幾分哀慼來,問道,“殿下你不走嗎?”事實上,她跟丈夫也打算離開京城了。這裡畢竟不是久待之地,錢再重要,都沒有人重要。
遲遲笑著搖了搖頭,“我能去哪裡。”旁人能走,她這個受了無數皇恩的公主卻不能走。她站起身來,走到梧桐身邊,看著她說道,“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情想拜託你。”旁邊的老管家提著一個籃子上來,裡面放著正在安睡的年年,只聽遲遲說道,“我想把年年託付給你。”
她神情鄭重,帶著不可拒絕的決絕,梧桐一愣,問道,“殿下你真的不打算走了嗎?”現在反賊還沒有打到京城來,她要走還算容易。況且,她一介女流,對方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留下來,她一個亡國公主,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折辱。與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離開。
梧桐看著籃子中的年年,想到他這麼小就要離開母親。。。。。。都說為母則強,遲遲對這個孩子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或許為了孩子,她不再鑽牛角尖呢?“殿下,小公子還這麼小,不能離開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