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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氏坐在一旁淺笑,一到冬日她便十分怕冷,衣裳穿得厚厚的,卻難掩身段。她眉目清麗,垂頭輕嗅手中梅花,才道:“便是有兒有女,也得為他們操勞半生,我倒是羨慕張夫人瀟灑。”
張夫人不由哈哈一笑,又與路氏說到一塊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提議去梅園賞花,眾夫人小姐皆應了是,熱熱鬧鬧的一行人披上厚厚的斗篷,去了梅園裡頭。不成想一眾公子老爺也在梅園裡頭賞梅吟詩,見著自己家眷也紛紛擼鬍子笑。
長安這頭規矩多,到了臨近的浩水也是一樣的。女眷遇上男人們,自然只好避開,去了另外一角。這頭張主簿同呂大公子朗朗一笑,說道:“大公子看那些全是咱們的家眷,你倒是瀟灑的很,如此孑然一身,做個單身漢子有何趣味?照我看,你得快快找個娘子成了親,才知人生之美。”
這裡頭的人,除了張主簿這樣長安來的權貴子弟,也沒幾個敢這般同呂大公子說話的。這位呂公子瞧著溫和,實則冷淡得緊,又不大愛多言,有幾個鄉紳要與他搭訕,全叫人三言兩語斷了話頭。
呂大公子也不是不願與人交際,只他的時間十分寶貴,實在不願與世俗小人多說話,故而寧願賞雪,也不曾接了話頭去。只現下他倒似乎來了興致,修長的手撫上粗糙的樹幹,興致很好地道:“張大人有所不知,若呂某不曾被退了婚去,想必之前那群女眷裡頭,也有呂某的家人。”
一邊的任豪聽了便一激靈,他自然曉得呂家這位年輕的族長,說的便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之前他們家拒了親事,也是阿辭說呂公子品行不端的緣故,只如今這位呂公子卻來倒打一耙。
張主簿笑道:“不知是哪位娘子,能得您的青眼,卻又轉首無情的把您拋下?”他素來是個混不吝的紈絝,最愛看熱鬧,如今有熱鬧哪能白看?
呂大公子倒是頓了頓,才緩緩道:“在下不能說,若是壞了她的名聲,她便要惱在下了。”
張主簿哈哈一笑,撫掌道:“可不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的戲碼?”
呂大公子只輕輕搖了搖頭,無奈一笑,便再不多話了。
中間時,任豪瞧了空閒,便端著酒樽晃到呂於身邊。
呂大公子有些懶散依靠在一課梅樹邊,見了任豪淺淡道:“任縣令也來這頭賞梅?”
任豪見到他,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又道:“呂公子遠道而來,任某也不曾設宴款待,實有些招待不周,只是不知曉您來浩水是為了甚麼?”
呂於微微一笑,淺飲杯中酒道:“自然是為了呂某終身大事。”
任豪:“…………”
任豪想了想,又道:“不知是甚麼大事,任某雖只是區區一縣令,若能稍稍搭把手也不會推辭。”
呂於似笑非笑道:“卻是與任縣令有關,呂某卻只怕您不願割愛。”
任豪想起從前便是他們家一心把人給拒了,如今若是再舔著臉與人結親,未免有些太過無恥了,故而心中也有些踟躕。
不成想呂於倒是不曾再說了,廣袖翩翩,修長玉白的手執著酒壺,另一隻手捏著白玉杯,又散漫的走遠了,彷彿之前的話他並不曾說過。
任豪愈想愈有些擔憂,過了宴便同妻子說了去。路氏不同於任豪,她曉得任豐年的過往,也已經知道當時呂於並非甚麼浪蕩子,如今若是他真願求娶自家女兒,呂家所在的平遙離長安又遠得很,路氏也沒有理由再推拒。畢竟當今那位聖人,再如何也已經坐上了龍椅,三宮六院三千佳麗太多,在路氏看來天下的男人也都差不多,要他忘了任豐年也不過須臾之間,故而又何必再讓任豐年跟著蹉跎。
不過路氏還是道:“老爺何苦杞人憂天,或許那呂族長此次也不是真想求娶阿辭,不過是上趟被拒了,心裡不爽快罷了。若是他想撒氣,咱們便由著他,若他真心求娶,咱們再作他算便是了。再者阿辭還要選秀呢,你可不能真傻齁齁與他明面上多來往,萬一阿辭選上了,將來掰扯不清也不好。”
任豪擺擺手道:“曉得了,你家老爺我還不至如此蠢笨。對了,越年最近怎地了?”
任豪平常也不大提起任越年,雖好吃好喝的供著,到底想起這個兒子身體的殘缺,和背後那段過往,他這心裡頭便有些不舒服。
任越年如今一歲多些,因著天生痴傻的緣由,還不大會走路,話也說不來,還只會叫父親母親,那一聲“父親”也是路氏教了大半年,不厭其煩的教會的。畢竟任越年已經不得任豪喜歡,也只能靠這樣的方式,得到一些來自父親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