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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風聲林聲夾雜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猿啼狼嗥之聲,弄的眾人睡也睡不著,又要提防著萬一出現的土匪。馱隊裡夥伴連派上用場的也只得五六個人。其它看到土匪能控制住讓自己的腿不要抖就已經是做到極限了。人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天光放亮,大部分人都是面容憔悴,心身俱疲。只有宋進賢跟梁俞兩個沒心沒肺人神采奕奕,還在說笑。
“咦,德祥兄,何時有了這麼一個荷包?”
“臨行前,娘子送的。內有平安符一道。也就是個念想。”
“嘖嘖,有道是,桃子好吃,樹難栽,妹有心思口難開,繡只荷包給哥帶,切莫把妹來忘懷。”
“那弄的這麼首歪詩。。。”
又行了半日眾人已經可以從山岡上透過起伏的山巒眺望到山下那一望無際的平原了。看來是遇不上土匪了,整個馱隊上下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這許多天來的提心吊膽的情緒彷彿都在這一口氣中被籲光了。心情舒暢了,加上下山時全是用石條石塊鋪就的路,走起來分外的輕鬆自在。山道兩邊綠樹蔭蔭,一陣涼風吹過,叫人通體舒爽。
“快看,那裡新開了一間酒肆!”
前面探路的馱夫突然高聲喊了起來,聲音裡透著股子喜悅。
梁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兩柱嫋嫋升騰而起的灰白色煙柱下赫然是三間黑黢黢的土牆草屋。幾根髒地看不出顏色的木頭支撐著頭上黑乎乎的一片草蓆,沿著三間草屋接了出來。勉強也能擋擋風吹日曬。那木頭與草蓆圍起來的這塊泥土地上擺著七八張木桌和十來條長凳。桌凳都還泛著青白色,顯然用了沒多長時間。
一陣風吹過。空氣中時瀰漫了一股燒麥秸之後散發而出的嗆人氣味。
看到有客人上門,老遠的一個年輕的夥計便迎了出來。還離著八丈遠就開始打起了招呼。
“客官!要休息一會嗎?小店有面有餅有米有飯,有魚有肉。茶水任喝不收分文!”
宋進賢倒也沒覺得累。反而覺得這間小店有些簡陋的過份。馱隊管事越眾而出,問道:“我們這麼多人,你這吃食足夠嗎?”
梁俞巴不得休息一下。這副身體實在文弱。前些日子天天騎馬,把大腿兩塊皮都給磨了。後來只好下來步行。結果腳上起了水泡。一雙鞋走了沒兩天底就壞了。
“小店吃食雖然種類少了些,但絕對管夠!”
既然店夥伴如此說,看著馱隊裡那些漢子渴望的目光,馱隊管事自然也同意在這裡休息了。那店夥伴看一下這麼大筆生意,笑得臉都開花了。忙著幫馱隊下貨牽馬。
不一會,隨著鍋鏟在裡磕碰的嘩嘩亂響聲,越來越濃郁的香味飄了出來。頓時馱隊裡這些好些天沒吃上什麼好東西的漢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肚子也比賽似的一個接一個的叫的震天響。
梁俞在長凳上稍稍坐了點屁股頭,這兩天稍微好了一些,但他也不想無緣無故去碰那些傷處。耳邊突然傳來幾聲驢叫。放眼望去,卻見,一個穿著青色羅裙的女子正在把它拴在樁上。等那女子轉過身來時,手中卻又了一隻精巧的小鼓。一群等著飯吃的漢子望著那女子,不緊不慢的支好小鼓。看著那俏麗的臉蛋,折騰了十來天,痠疼無比的身體頓時輕鬆了許多。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各位客官想聽什麼曲子?”說罷,手中已多了一支細細鼓錘。
說的也很巧妙,沒有問客官想不想聽曲子,而是想聽什麼曲子。梁俞心中暗笑,這跟銷售課上說的銷售技巧卻是不謀而合了。
那女子聲音細柔婉轉,聽著讓人覺得非常舒服,如同三伏天裡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樣。叫人從五臟六腑一直清涼到全身的毛孔。
宋進賢道:“就唱你最拿手的便好,若是唱的好了,少不了打賞!”
那女子清了清嗓子,把那細溜溜的鼓錘在小鼓的邊沿輕輕一敲,啪的一聲脆響,周圍還說著話的人都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那唱曲的女子唱的是英烈傳徐達掃北。唱到緊張時,鼓聲陣陣,密如雨打芭蕉,唱到鬆緩時,鼓聲綿綿,輕不可聞。眾人是聽的搖頭晃腦,於精彩之處則大聲喝彩,使勁鼓掌。隨著唱詞與鼓點的節奏,眾人的情緒也是忽高忽低,被曲中的人物的命運深深地吸引了過去。
梁俞卻是一點也沒聽懂,欣賞不來,只覺得那女子的聲線柔美卻又極有張力,確實是一副好嗓子。
宋進賢雖然經常聽曲,此次也是閉目回味,良久才道:“不意此處竟有此天籟!不枉此行了!”說著打懷裡掏出一打銀票來。數了三張,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