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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覃似模似樣地打了個千,躬身退道:“二姐姐,那弟弟這就退了?”
“快走快走,莫汙了我兩妹妹的眼睛。”蘇令蠻笑盈盈地揮手,待蘇覃一走,面上的歡快立時又放了下來,其變臉之快,唬了小八一跳,她懵懵懂懂地撐大眼睛:“二娘子你這是……”
“哦,無事。”蘇令蠻無事般拍拍臉皮,“這麵皮子扯累了,歇歇。”
“……”
“付十娘子與吳四娘子怎還未來?”小八畢恭畢敬地站了會,發覺門前一點動靜都無,忍不住試圖墊腳往外看。
“小八啊小八,”蘇令蠻指了指她,忍俊不禁道:
“怎不動動你那腦袋瓜想想,付家可有十娘子?覃弟是男兒家不曉得是應該,可你跟了娘子我這般久,竟也不曉得?”
“二娘子怕是有句話說岔了,小八那腦袋瓜純屬擺設,讓她自個兒想,怕是明年都反應不過來。”巧心掀簾進來,啼笑皆非。
“原,原來……好哇巧心你這促狹鬼,又涮了我一次。”小八作勢要去擰巧心耳朵,巧心不讓躲了開去。兩人在攬月居打鬧到了一處,蘇令蠻靠在美人榻上,也彎起了一雙眼。
綠蘿無聲無息地站在角落,任喧囂肆意,巋然不動。
……
第二日。
當晨起的第一縷光穿透窗紗,交織著床畔的琉璃燈,落到蘇令蠻床上時,她便醒了。窗外鳥鳴啾啾,婉轉悅耳,蘇令蠻深吸口氣,只覺一夜的混沌都這清脆的啼鳴給趕跑了。
小八在外聽到動靜連忙掀簾進來,卻見二娘子已經盥洗過,窄袖胡服亦妥帖在身,正準備出門鍛鍊,不由怨道:“二娘子這般勤快,可叫奴婢沒活幹了。”
蘇令蠻莞爾一笑,伸指便彈了下她額頭,“走了!”
跑步打拳拉筋沐浴一整套都順下來,才堪堪辰時,蘇令蠻安安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正讓小八挽著髻,卻見巧心領著一箇中年婦人行色匆匆地進門:
“二娘子,今日可不同,便讓連嬸子為你梳妝吧。”
這連嬸子是吳氏屋裡頭的,梳頭理妝一把好手,便三分的顏色也能渲染出七分來,平日裡都歸吳氏用著,巧心今日特特一早便去了吳氏房裡,將請她過來,便是打著好讓蘇令蠻一鳴驚人的主意。
蘇令蠻塗抹雪膚膏的手頓了頓,嘴角翹了翹:“還是巧心懂我!”
伸手便將巧心綰了一半的髮髻拆了下來,半點不帶留戀地揚手:“連嬸子來!務必梳個好看的!”
連嬸子從背後看去,便見眼前小娘子一頭濃密如瀑的烏髮鬆鬆垂下,露出一段潔白的脖頸,身姿筆挺,雖還略嫌豐滿了些,卻顯出一股別樣的風情。她下意識地“哎”了一聲,接過小八遞來的玉梳,一邊梳一邊想著,怎十多日不見二娘子便出落得這般水靈了?
也不怪她晃眼,這三日高燒下來,蘇令蠻又是瘦了一圈,細白的面板幾乎能看見皮下病態的青色血管,可雙眼仍是灼人的明亮——
讓人下意識便忽略了體態上的一點豐腴。
連嬸子手巧,雙手上下翻飛,斜插懶弄,很快便梳了個時興的垂掛髻。
兩條鬆鬆的小辮一邊一個地綰了個圓弧耷拉下來,恰好遮住了兩腮的一點餘肉,使得蘇令蠻一張臉憑空瘦了許多,更顯出一雙美目無雙,瀲灩奪目。
“二娘子可還滿意?需不需換?”
連嬸子口中謙虛,面上卻是極自豪,就憑她這手藝,到哪個府中都有飯吃。
蘇令蠻也滿意,她看著鏡中不乏清麗俏皮的女郎,嘴角笑出了一堆梨渦,只覺得順眼極了,哪哪都滿意:
“連嬸子這手藝啊,真是絕了。”
連嬸子笑得牙不見眼,伸手取了鏡前脂粉,在蘇令蠻臉上比了比,立時又放了下來,“二娘子,恕老奴多一句嘴,您這面板,細滑白嫩,跟緞子似的,這妝粉粗糲,不適用。”
小八咋舌道:“這可是長安最出名的香脂閣裡最好的玉香粉,一盒二十兩銀子,頂尋常人家一年花用,竟也不好?”昨日可是吳氏特意讓丁香連夜送來的。
蘇令蠻胖時不曾用過脂粉,瘦時也未來得及用,是以對這塊是七竅通了六竅,見連嬸子面色篤定,不由昂著頭也問:“是啊,這也不好?”
連嬸子嘆了口氣,將玉香粉點了一點在蘇令蠻手背上,一邊塗抹開一邊道:
“二娘子且看,若尋常女郎,這玉香粉也儘夠了,可您這面板啊,比這粉還白上一號,細上一分,塗抹上去,反倒失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