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報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鍾辛諒有個摯愛之人,只這人從不露於人前,整個定州城沒幾人知曉——若尋到此人說服了鍾辛諒,那便可兵不血刃地卸了獨孤信的一半兵力。”
蘇令蠻垂下腦袋,福了福身:“阿蠻願為郎君使,肝腦塗地。”
這話說得委婉動聽,實質意思就那麼一個:你放了我,我給你辦事。
蘇令蠻蹲得小腿發麻,都沒聽到楊廷吭一聲,忍不住抬頭一看,卻只見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好似天地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撼動得了他似的。
她復又垂下了腦袋,卻聽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好”字,幾乎以為是自己聽岔了,連忙抬頭,楊廷冷淡地道:“還不下去?”
蘇令蠻又一次死裡逃生,險些喜極而泣。
在經過粉衣女郎剛剛撲地之處,突地停住腳步,俯身拾了樣東西,反身鄭重道:“郎君,其實阿蠻有句話想說。”
楊廷蹙眉,顯見事有些不耐了,“何事?”
“郎君不覺得奇怪,為何獨獨阿蠻來了此地?此人扮作阿蠻摯友,引阿蠻來此,怕是早有預謀,好讓阿蠻撞見這一幕被滅口。敢問郎君身邊,是否都穩妥?”
蘇令蠻從來不信巧合,只有人為創造的偶然。有人想借此殺了她,設下這一條毒計,這粉衣女郎從身形到衣服甚至髮髻都與羅婉兒一般模樣,甚至能提前探知楊廷的計策,選在恰好的時機將她引到此處,一是楊廷身邊必然有人洩了密,二是便是對她脾性極為了解。
相信她就算不在臨溪閣三樓見到,必然也會被別的引著過來,至於為何選擇如此迂迴的方法,她一時還想不通。
身後彷彿有重重迷霧籠罩,讓她不見青天。
楊廷神情冷肅,眉眼間是萬年不化的冰雪,便聽到了這等訊息亦是不動聲色,揮手道:“先下去吧。”
小娘子輕巧的足音消失在走廊。劉軒自暗處走出——早在更久之前,他便到了此處。眉眼俱是戲謔,連胸前輕搖的摺扇都帶著打趣的意味:
“你又放了蘇二娘子一回。”
楊廷瞥了他一眼,悶聲不語。
“這許多年來,從來只見你殺伐果斷,唯獨在這個蘇二娘子身上,你這個冷麵郎君一再破例,一軟再軟,可是看上她了?”
楊廷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胡扯。”
“死鴨子嘴硬。”劉軒唰的開啟扇子輕輕地搖了搖。“便蘇二娘子提的鐘辛諒之事,旁人查不出,我東望如何查不出?還需她一個小娘子出手?”
“你待如何?”楊廷撩起眼皮,“若小劉掌櫃的願意,也可立刻提刀去殺,只麇谷居士會不會到你酒樓撒一把蝕骨散,我便拿不準了。”
“好好好,”劉軒舉起雙手,“我不提,我不提了,行不行?倒是——”
他話鋒一轉,面色凝重了起來,“你身邊的樁子,可需好好清一清了。”
楊廷莞爾:“清了還會再進,何必勞煩?此番也不是沒有收穫,有些人趁機跳出來,那我便好好養著他,讓他好好為身後的主子謀一謀福利。”
“陰!”劉軒豎了根大拇指:“真應該讓長安城裡那幫瞎了眼的老頭子看一看,這清風朗月的無垢楊郎長了如何一副黑心腸!”
楊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劉軒“嗖”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接下來如何做?”也不知怎的,楊廷像是生來克他的,每每到這種時刻,他便自動認慫。
林木捧了件白袍進門,楊廷順勢換下了身上這件血跡斑斑的袍子丟至一旁,人已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門,徒留劉軒在後“哎哎哎”地跟了出去。
——至於一樓廂房內早就睡死的壯漢,便只有讓他陪獨孤主子一同赴死了。
~
蘇令蠻回到臨溪閣時,反而平靜了下來。她這人素來有副大膽子,既打定主意要做,便不會退縮。只此番幕後之人不知是不是與八年前下毒之人為同一波,若是……
那就說明對方按捺不住了。
綠蘿默默跟隨,只覺身前小娘子安靜得過了分,彷彿憑空長大了些許。忽然聽到她問:“綠蘿,剛剛誰推我,你見著了麼?”
“二娘子是說二樓門前你跌入門中那一回?”綠蘿搖頭,“並無人推,倒是我撿到了這個。”她從袖中取出一隻圓溜溜的棋子,玉質溫潤,極為名貴。
蘇令蠻伸手接過,若有所思:看來這幕後之人了不得啊。
她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這十四年的人生,除卻比旁人寬胖了點,抗燥了點,她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