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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個多月的養身湯白泡了。
“回府也可,等午時便罷,等你吃完藥再說。”麇谷開啟藤箱,從裡頭拿出剪子、乾淨棉布、燒刀子等物,將剪子燙一燙,沿著蘇令蠻胳膊上傷口將周圍的布剪了一圈下來。
耽擱太久,粗麻布早就與傷口黏到了一塊,血漬胡拉,白淨的胳膊上一片狼藉。
“忍著點。”隨著麇谷一聲話落,蘇令蠻牙齒幾乎咬到了唇裡,發出一聲悶悶的痛呼。
血肉黏著布,被撕了一大塊下來,露出觸目驚心的上視窗。
長長的一道疤,肉卷著往外翻,從胳膊上頭直到臂彎處,因未得到及時處理已經腫了起來,紫紅紫紅的一片,看起來頗有些噁心。
蘇令蠻還笑得出來,只眉蹙成一團不自知:“居士,這可比那時日日扎針舒服多了。”
麇谷冷道:“若不是老夫,就衝你胳膊上這道疤,誰還敢要?”
說完,忍不住瞪了楊廷一眼,手上動作不停,清理傷口,除去腐肉,消毒、羊腸線縫合,最後還打了個漂亮的的小結,
蘇令蠻扁了扁嘴,到底礙於居士心切,忍住沒反駁。
煎藥,吃藥,躺平。
一番功夫後,麇谷居士終於有閒暇了。斜了楊廷一眼,朝塌上一看,指了指帳外:“出去說。”
楊廷頭疼——
他是真頭疼。
這傷了孩子來家長,可真真麻煩。早知道…
萬事難買早知道。
第48章 插科打諢。
初春的清晨; 連迎面撲來的風都帶著沁骨的寒意; 麇谷居士匆忙趕來,被這冷風一激,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阿嚏——”
眼見身旁男子玄衣錦袍; 器宇軒昂; 熬了一夜其氣色仍好得出奇; 清輝落在面上; 更襯得膚白如玉; 星目如電,這料峭寒意全然沒影響到; 麇谷居士到底忍不住嘆了聲:“歲月催人老啊。”
楊廷默默瞥了他一眼,決意不去刺激這老頭。
軍帳前好生長著一顆大樹; 樹齡估摸不短; 展開的樹冠幾乎有半個軍帳大,楊廷腳尖一點,一個縱躍便輕輕巧巧便上了樹。
遠處次所已遙遙起了炊煙; 伙伕們開始了一日的生計。出操的東中兩營軍士在崔篤行的帶領下; 已開始了行軍操練,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麇谷居士在樹下叉腰瞪他:“嘿,臭小子; 老夫就知道你面上正直肚裡蔫壞!跑樹上去,打量老夫不會武功?”
楊廷一貫冷麵,可腳卻似長在樹枝上,怎麼也不邁下來; 緩聲道:“信伯,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誤會?你有本事就給我下來!”
楊廷慢吞吞地道:“清微沒甚本事,還是在這樹上吹吹風為宜。”
麇谷直被他氣了個仰倒,這臭小子幼時便是這副死人臉,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也就罷了,偏偶爾冒出來的話還能氣得人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也得虧他長了副百年難遇的好臉,誰都捨不得與他置氣,只苦了他這大了一輩的師兄,完全奈何他不得——
麇谷有選擇性地忘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事實:功夫不濟,再會耍嘴皮子也無用。
“好,你不下來,老夫問你,阿蠻怎麼就又病了?她一個躲在閨閣中的嬌嬌娘子,怎麼就牽扯到這朝堂軍營裡來了?”
楊廷忍不住撇了撇嘴:嬌嬌娘子?
——信伯大概真的是眼瞎得厲害。
他對這等喋喋不休胡攪蠻纏之人甚是沒轍,只得乖乖地蹲在樹上吹冷風:“信伯,蘇二娘子她瞧上了我一個暗衛,說要討將過去,便答應為我辦一件事,沒料到……現下就成這樣了。”
楊廷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謅,說得跟真的似的。
甲一歎服。
麇谷這人脾性古怪,卻又極其護犢子,如今蘇令蠻奄奄一息躺在榻上,他心下不痛快,冷哼:“楊清微,阿蠻往後可是你師妹,可不許仗勢欺人!”
楊廷呆了呆:師妹?
“師傅又收徒了?”
麇谷極其自信地一揮手:“現下是還沒收,等老夫將阿蠻治好,師傅必然歡喜。”
楊廷疑惑地想著軍帳裡蘇二娘子肉嘟嘟的臉蛋身材,第一回 見面留下的衝擊力還在腦中晃盪:
“信伯,師傅眼睛不瞎。”
麇谷氣不過,矮身從地上撿了幾塊往樹上扔;楊廷足間一點,左挪右閃,寬大的袍擺飄飄欲飛,在這晨曦微光裡,當真如皓月出岫,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