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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鄂國公府; 蘇令蠻每日清晨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只是鍛跑的話已經是施展不開了; 整個碧濤苑還沒有她攬月居一半大; 與蘇珮嵐幾人對門對面的,她便將跑步改作了打拳; 幾套拳法下來,天還是蒼黑的。
糞水車轆轆駛過北角門; 已能聽到“倒夜香”的叫喚; 蘇令蠻揩著汗; 又在床頭掛著拉了會筋,直到感覺全身甦醒一般地舒展開來; 才不無遺憾地停下來:“地方還是太小了。”
“二娘子還當在咱們定州呢?剛剛大廚房的小路子就說了,光咱們這一個小院子,便是在長安西城去買; 沒個五六千兩銀子也下不來。”
小八一邊步履飛快地拎著個直冒熱氣的大木桶進門; 一邊哼哼道。綠蘿上前搭了把手; 兩人將木桶往地上一放; 小八才揩了揩臉上滴答的汗道:“可累死奴婢了。咱這碧濤苑太遠; 哪哪都不方便。在北角門這的犄角疙瘩; 一般人都不愛來; 聽聽一早上那收糞水的聲音; 可真是……”
綠蘿也做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們可別看我。”蘇令蠻聳了聳肩:“小娘子我如今就是個馬前卒,哪一日當真發達了,再帶著你們雞犬升天去。”
照他們定州; 這北角門通常都是下人住的,畢竟每日一大早都要收糞水,燻了人不可好。
不過只看鄂國公府,屁大點的地方,住了三房人,每房都還開枝散葉,小主子們那都還丫鬟婆子一大堆,能騰個地兒出來給她們幾個就不錯了。
小八笑著“哎”了一聲,遞了塊巾帕子來。
蘇令蠻漱口揩完牙,伸手接了道:“也不是沒好處,這地方遠,清淨,還有個小角門,出入方便。”
“二娘子說的極是。”
綠蘿也贊同。
小八拎了這麼一大桶熱水,蘇令蠻見有剩的,乾脆除了衣,躲到屏風後將全身囫圇著擦了個遍,自昨日將就著用冷水擦洗後,這滿身的塵氣才覺得被滌盪乾淨了。
這時小八對著薄薄的包袱皮為了難。
為了路上方便,二娘子便只帶了三套換洗衣裳,這哪一套穿了件老夫人,也都顯得不夠隆重。
蘇令蠻卻已經快人快手,拎了那件耦荷色漳緞織長裙,天青色半袖披上,小八幫她理了理裙襬:“是不是太素了些?”
縱這般黯的色,在蘇令蠻白瓷般的面板上,都顯得明亮了許多,婷婷立著,反有種格外溫柔的嫻靜。
“無妨,今日我們是去認親戚的,若太隆重了反倒失了親近。”
還有一層,蘇令蠻沒說出來,綠蘿卻品出了那麼點意思,若打扮得太花枝招展,不小心招了誰的眼睛豎了敵,反倒不美。
後綠蘿乾脆便幫著梳了箇中規中矩的雙平髻,兩側環髻鬆鬆垂下,點綴上幾朵還帶著點露珠的丁香花,眉眼間股子清豔的勁兒一下子收斂了許多,卻更顯得靈動活潑,如一朵枝頭俏生生的迎春花,憑空小了一些。
蘇令蠻執著那耙鏡,眼睛笑得眯成了一彎月牙,樂滋滋地想:
雖說地方是有點小,可有這面時時能將她絕頂美貌照清楚的西洋鏡,她也就不嫌棄啦。
滿足來的不合時宜。
小八“噗嗤”笑了聲:“二娘子,莫照了,從昨晚上到今天,這鏡子都快讓你照禿嚕了。”
蘇令蠻丟了個白眼過去,可即便如此,這白眼也顯得格外生動:“禿嚕就禿嚕,我就愛了怎麼著。”
綠蘿不參合她們之間的逗趣,對著院子兩邊幾乎同時亮起的燈道,嘆了口氣:“都不容易啊。”都這麼早起,怕是一晚上便沒睡好。
蘇令蠻倚著門檻,天際蒼黑一片,潑墨一般不見星月,她懶懶道:“人上人,哪裡是好做的。”
蘇蜜兒與蘇珮嵐,一個嬌蠻一個謙讓,縱萬般手段,可目的是如出一轍的。
綠蘿側目看去,只見女子柔美白皙的側臉微微繃著,下巴抿成一道倔強的弧度,雙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問道:“莫非二娘子就不想做人上人?”
“想。”
蘇令蠻嗤了一聲,交叉的雙腿換了個個:“但也沒那麼想。”
“如何說?”
清晨的涼風嘩嘩地刮過道旁的青竹,帶起沙沙的響聲,蘇令蠻摩挲了下肩,才嘆了口氣:“我這人,頂頂自私,最愛自由,又過分自尊,只喜歡輕輕鬆鬆歡歡喜喜地活著。那些個麻煩事不來找便最好。可若憑著這麼點根基,想要做那人上人,可不是要拿命去掙?縱不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