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報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哪日阿廷睡了旁人,她何苦守著,公平來看,不也得睡個回來才夠本?
——從某些角度看,威武侯擔憂得半點不差,在定州這塊無拘無束的逍遙野地裡長大的小草,身體內的“反骨”是一直存在的。
東角門進去,幾人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國師府正院,墨師姐不在,貼身伺候的小廝是個斯文俊俏的,溫文道:
“國師去了隔壁公主府赴宴。”
夠了。
楊廷面色不變,又問:“麇谷居士何在?”
“居士還在房中。”
“老先生呢?”
楊廷話音方落,一道清澈的嗓音便徐徐落下,帶著點小孩的氣性:“老先生說誰呢?”
鬼谷子從來不服老。
蘇令蠻已經驚喜地跳起來:“師傅,你來墨師姐這居然也不通知阿蠻。”
鬼谷子不現身,他懶洋洋地縮在院內,躺在藤椅上看月亮,半晌才道:“大半夜的來尋師傅,不妥,不妥。”
楊廷問明白居所,已經拉著蘇令蠻往鬼谷子所居而去,無奈尋到門前便吃了個閉門羹。
“師傅。”
往常耳聰目明的鬼谷子彷彿失了聰似的,威武侯玲瓏心竅,自知道這是被師傅無形拒絕了。蘇令蠻素來曉得師傅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可若說能猜到兩人所為何來,未免有些太玄乎了。
兩人跟兩棵蕭瑟的小白菜似的在門外站了一會,都沒等到開門,蘇令蠻怏怏道:
“師傅莫不是氣我們太煩人了?”
楊廷若有所思,他在鬼谷門雖不屬玄術一門,但畢竟呆得久了,比蘇令蠻要清楚些內情:
“師傅恐怕是不便相幫了。”
本來,個人命運個人緣法,鬼谷子出世許久,除了吃喝拉撒收徒還管一管,偶爾給新徒弟批個命,其他時間俱都如此懶怠,彷彿世間再無可讓其垂憐一顧的東西。
蘇令蠻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一會兒又想通了,精神奕奕地昂頭喊:
“師傅,您放心,阿蠻總不會給您丟臉的。”
鬼谷子扶著額,沐浴著月色,像是睡著了。
楊廷與蘇令蠻興沖沖而來,又失望而返,夜深,也未去打擾其餘師兄師姐,便又翻牆出了府。遠處墨如晦嗤地笑了聲,搖頭道:
“年輕人啊……”
靜嶽公主已經吩咐方才劍舞的俊俏郎君上前來,左右看了看,問墨如晦:“阿晦,這位如何?”
她與墨如晦屬忘年交,雖年歲差得大,但脾性相投,墨如晦在她面前也從不遮掩真實面貌,英氣逼人的眉毛一揚,“甚好。”
攬著小郎君便喝起了交杯酒,其行若讓朝中那些作風古板的老學究看了,恐怕要心臟病發。
第二日蘇令蠻起得便有些遲,由著蘇蜜兒與蘇珮嵐一眼一眼刮來的彆扭,“怎麼?二姐姐臉上長花了?”
蘇玉瑤懵懵懂懂地問,蘇蜜兒兩人只當蘇令蠻是一夜風流導致的疲憊,只此類話也不好多言,便各自找了藉口上了後面那架馬車,兩輛馬車軲轆轆將四位小娘子一道送去書院上課不提。
蘇令蠻下學時,又被楊廷著人一架馬車給拉走了。
蘇蜜兒與蘇珮嵐面面相覷了一會,不約而同地想道,阿蠻姐姐還未及笄,這般猴急……可是有些不大妥當?
威武侯不知自己在人心裡竟被描補成了個猴急的好色之徒,一個郎君窩在馬車上不肯下,與蘇令蠻一人一邊躋坐對視。
“師傅既不肯說,藏書樓那邊有關玄術之書卻有不少,不如你我一道去看看,王二娘子那般情況,究竟為何。”
蘇令蠻不耐煩聽他口中冒出“王二孃”三字,可又覺得楊廷所言有理,便也頷首同意。只是想到晨間臨出門前與方才蘇蜜兒和蘇珮嵐的眼神,便有些惱:
“侯爺下回出現,可否悄悄著些?”
威武侯心粗,自然想不到這一層,見小娘子腮幫子氣鼓鼓地成了只豚魚,忍不住手癢還是上手捏了捏:
“怕甚?待明日三書六禮過了,誰還能多言一句?”
蘇令蠻沒搭理他,瞧著窗外發呆,縱不是個容易多愁善感的,可畢竟背井離鄉地來了長安,如今又要一頭烖進真正的高門大戶,不免心頭髮憷。
偏楊廷又是個心粗的,絲毫沒料著往日金剛不壞的小娘子心中忐忑,只當她是小日子來了難受,笨拙道:
“一會去了百草堂,師兄給你煮些紅糖水。”
他也就這一招,偏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