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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兵丁,很快便找到了嫣翠說的那家店。
店門前掛著兩盞舊燈籠,冷風一吹,燭光忽閃發亮。福興摸出一根束髮的長簪,捅進門縫兒裡,一點一點挪開了門栓。客棧雖有些老舊,地方卻不小,下頭應是飯堂子,桌子擺得整齊,長凳子放在桌面上。
四下靜悄悄的,兩人腳步輕盈,很快拐進了後堂。找到主人家的住房,福興拿簪子開啟了房門,叫醒那熟睡的客棧老闆。
夜黑風高,兩個蒙面人持刀闖入家門,老闆自然嚇壞了。可那明晃晃亮閃閃的刀就在眼前,客棧老闆的一腔吶喊噎在喉管裡發作不得,只好絞著被角瑟瑟發抖。心裡卻慶幸,幸而今日婆娘孩子回了孃家,不然就更糟了。
薛二郎從懷裡摸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扔給那老闆,問他:“這是二十兩銀票,問你一個事兒。昨個兒傍晚時候,你們這兒可住進一個女子,十五六的模樣,個子高挑,身形纖細,穿著藍色長襖,頭上簪著梅花素銀簪子,長得很是漂亮。”
老闆隱約見得一張白紙飛揚著落在了床上,正是害怕,卻聽得那人說了話,曉得不會害了自家的性命,心一定,懼意便少了。想了會兒,道:“還真有,不過那姑娘沒住店,也不知瞧見了什麼,抱著包袱只說不住了就掉頭走了。說到那姑娘,長得可真是好看,那細皮嫩肉兩眼流波的——”
“甭廢話!”薛二郎聽得這廝竟敢議論那丫頭的相貌,氣得要死,恨不得挖了這人的眼珠子出來當炮踩,恨恨喘了口氣兒,問:“你可記得那姑娘去哪了?”
蒙面人話裡帶著戾氣,老闆嚇了一跳,猜著自家剛才的話不定戳到了人家的心眼子,當下也不敢再胡扯,忙道:“也是巧了,我跟著出門兒去看,見得那姑娘好似尾隨著一個大鬍子壯漢出了城去。”
出城?薛二郎這會兒真是哭得心都有了,那丫頭到底是作甚去了,怎會出了城?還尾隨一個壯漢?
一肚子火氣沒出撒的薛二郎,拿刀子衝著老闆晃了晃,道:“若是說了假話,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廟,小心我回頭找你算賬。”
老闆忙道:“不敢不敢,那姑娘出城的時候天色已晚,我估摸著是進不得城了。”
既是出城去了,那就出城找吧!又威脅了老闆兩句,二人匆忙離了客棧。
街道巷子空無一人,兩人找了個角落蹲下,福興小聲道:“守城門的我有個老相識,不如去走走他的門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甩了一百兩出去,薛二郎和福興二人被繩子吊著,墜下了城樓。
出了城樓便是荒野地,沒走幾步便是半人高的茅草叢,沒了房舍的阻擋,一馬平川的荒草地上冷風颳得厲害,連薛二郎都忍不住縮了縮手腳脖子,想著那丫頭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客棧老闆的話聽著都叫人心驚肉跳。心裡又慶幸,幸而連夜出門來尋,等著天明瞭再出來找,不定黃花菜都涼透了。
福興道:“城門外只有一條道兒,順著走半里地有片樹林子,那裡有條河,過了河才會有岔路口。”
薛二郎點點頭:“先去那片樹林子看看。”又囑咐道:“留意著些,看看道路兩旁可有什麼痕跡。”
高高的穹頂,月亮突地從雲朵層裡鑽了出來,月華猛地大亮,照得地上銀光一片。沒走幾步,福興就在路邊兒草叢裡撿起一根簪子來,素銀梅花簪,可不就是嫣翠說過的簪子。一路往前行,又陸續發現了耳環手環等飾物,卻是和方才那支梅花簪是一套的。
她打這兒走過!
薛二郎的血液立時沸騰起來,看著蜿蜒不見盡頭、透著朦朧黑氣的道路,心裡頭總算是冒出點兒希望來!
……
從知道人丟了,到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人,薛二郎整個人好似立在懸崖邊,無時無刻不承受著墜落毀滅的恐懼。
氣盛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要折了那丫頭的兩條腿,叫她此後老老實實在家裡頭待著,再不能這般如此的給他找麻煩。
可真當福興大喊:“找到了!”,他遠遠兒地看她躺在草叢堆裡,也不知是死是活,那一瞬的感覺,薛二郎這輩子都不想再次經歷了。
“嘖,這襖子怎麼這麼薄?”薛二郎抱怨著,用從他自家身上脫下的長襖,緊緊包住纖細的少女。月色不夠明亮,可依舊叫他看清了她的慘狀——青白灰敗的臉,肩頭上有傷,還有漸漸發涼的身子,這些足夠叫薛二郎割肉一般的心疼了。
福興眼尖,發現不遠處躺著個人,近處一看是死的,估摸著就是那姑奶奶尾隨的壯漢。可她作甚要尾隨這男人?最後還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