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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這世間緣法莫測; 回頭想想當真如此。”
太后抿了一口茶,微微笑著說:“當年選秀之時是本宮拿的主意,從裡頭挑出你們幾個頂好的姑娘; 還當自己做成了幾樁良緣。誰知……唉,耽誤了你們好些年; 母后得給你們賠個不是。”
荷賾姑姑心中一動,心說太后這話說得真是巧,宮裡頭三人想出宮; 三人不想出宮,這事卻是有點為難了。若是皇上出面解決,似乎有些攆人的意味;若是皇后娘娘出面,一個“善妒”的帽子扣下去; 也是不討好;太后這是要從情理上講了。
她微抬眼瞧了瞧,果然好幾個妃嬪眼中都蘊了淚,鍾昭儀跪下說:“母后言重了,怎麼能怪您?分明是嬪妾幾人無能,討不了陛下喜歡。”
太后又問她:“這些天沒等著你的信兒,宜晴你是如何想的?”
鍾昭儀面上有些難堪,垂著眼睛輕聲說:“嬪妾跟家人說不通,我爹不同意,我娘又一向聽我爹的。”
實際的話要比這難聽多了。入宮九年,她爹還是頭回給女兒寫了那麼長的信,什麼傷風敗俗傳笑四方云云,真可謂是字字誅心,連她派去送回信的宮人都沒能進得了家門,被家丁攆了回來。
太后輕嘆了一聲,又問:“鶯兒呢?”
趙美人抹了抹眼睛,說:“嬪妾不敢跟家裡說,我爹是個古板人,我要是出了宮,怕是得另立門戶了。”
“你倆的事緩緩,大不了由本宮開這口。”太后微微轉了轉視線,把德妃留到了最後,“子羨你呢?”
德妃輕笑了一聲:“嬪妾謝過母后好意,只是嬪妾連家都沒了,出了宮又能去哪兒?陛下還是儲君時,我就被定為太子側妃了,前些年被迷了心竅,做了一些錯事,這些日子茹素禮佛,反倒想開了不少。九年都熬過來了,不過再有幾十年罷了,想來也不算難熬。”
話落朝唐宛宛這邊飄過來一眼,一雙美目盈盈如春波,笑盈盈問:“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唐宛宛總覺得她投來的那一眼裡頭帶著兩分煞氣,仔細一瞧又看不到了,心裡卻是打了個突。她沒作聲,太后把這話頭揭過去了。
夜裡,唐宛宛把今兒上午的事跟晏迴轉述了一遍,說完後窩在他懷裡想事情,好半晌唏噓了一聲:“我爹孃真是太好了。”
晏回問她怎麼了。只聽唐宛宛說:“陛下要是對我不好,我爹孃不會像鍾昭儀和趙美人她們爹孃那樣苛刻,一定希望我趕緊和離,就算帶著饅頭花捲兩個小拖油瓶回家吃我爹孃的,他們也不會嫌棄。”
晏回:“……”
這才剛生下孩子,就已經在假想和離的情形了?這還能忍?於是晏回壓著人教訓了一頓,把她這個想法掐死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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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妃嬪出宮”這件事在朝堂上吵吵了五天,總算掰扯清楚了,比唐宛宛想象得要容易一些。死活不同意的都是一向性子古板的言官,朝中老臣反倒沒幾個作聲的。
一來陛下有後了,且陛下和皇后都年輕,看模樣再生兩胎不是事兒;二來史書中放妃嬪出宮的例子多了去了,遠的不說,就說太后第二個孩子流掉的時候,太上皇也把後宮遣散了。
三來人家妃嬪孃家人都希望閨女回家去,他們這些個外人百般阻撓,不是要跟人結仇嘛,何苦為了這事爭吵。
陛下多年無子,“身有隱疾”的說法在京城傳了個遍,誰知皇后入宮三個月就懷上了,不光破了坊間傳聞,還能從中隱約窺得六位娘娘多年從未承過恩。這其中有多少彎彎道道,朝中竟沒多少人敢揣摩。
等到聖旨下來,關婕妤高興得厲害,她不像馮趙美人早早就準備上了,這會兒才剛剛開始收拾初雲宮的私庫。有宮人費心費力,她這個主子躲懶,每天來長樂宮跟宛宛說話。
唐宛宛叫奶嬤嬤把孩子抱來給她看,女兒跟孃親,一看到宛宛就在嬤嬤懷裡蹬腿,“咿呀咿呀”地叫喚,想要孃親抱,唐宛宛伸手接了過來。
“叫花捲是吧?”關婕妤碰了碰她的小手,放輕了聲音:“手真軟,我都不敢碰她。”
逗了一會兒後,想起一件要緊事,“我二哥說上個月京城開了一家童館,專門賣小孩兒的玩意,裡頭最稀奇的是一種小木車,底下四個輪子,能把孩子放在裡頭推著走,比人抱著要方便多了。且等兩日,他買齊了給你送進宮來。”
關婕妤笑了笑:“你可別推辭,這回得虧有你,我和知舟才能好好得出來,我爹還說要不是兩個小殿下身份貴重,認個乾親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