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出要分家,又把老太爺氣得不輕。叫他進了房中談了一整天,不知說了些什麼。
程國丈當真是氣得不輕,被府醫紮了幾針,才感覺胸中濁氣能吐出來。稍稍有了兩分精神,又關起房門來將太后和他那外孫罵了半個時辰。
事實上他對太后不滿已久,若不是還剩最後一層血緣,視為仇人也不為過。當年太后在宮宴之上自薦枕蓆,程國丈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誰知太上皇偏生瞧上自家閨女了!
程國丈喜出望外,回到家裡好飯好菜地養了兩月,她娘留下的嫁妝一分沒扣,還添補了幾千兩,將人風風光光送進了宮,自認為自己這個當爹的做得夠仗義了。
外人一口一個“國丈爺”喊著,程國丈飄飄欲仙,盤算著京北的太關舊宅不錯,將來讓閨女賞下來,舉家搬進大宅子去;還想著次子名聲不太好,挑不著媳婦,將來讓閨女給指個名門閨秀……
想了這麼一通,程國丈幾乎飄上了天。誰成想這麼些年好處一樣沒撈著,反倒越來越走下坡路了:兩代子孫再無一人能踏上朝堂,就算苦讀多年考中科舉的,都得在殿試上被晏回篩下來;家中兒孫的親事也沒一樁得意的。
哪怕他寫的奏摺呈上去也從來沒被批過“允”,每回都是鮮紅的大字“駁駁駁”;就連家中小輩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被言官參了摺子,他親生生的外孫都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指著他鼻子罵——雖沒有指著鼻子那麼誇張,卻也差不離了。
程國丈心知這一切定是太后挑唆的,他快要氣死了:女兒成了太后,不說提攜孃家,反而處處打壓。鬧得京城連平頭百姓都知曉太后跟母家不睦,好像她臉上有光似的!
等到他作古之後,家中竟連個能挑大樑的都尋不出來。眼瞅著太后就要把程家搞死了,程國丈如何還能忍?
他叫著最成器的長子在房中密談了一整日,當晚再出門來,一老一少臉上都是帶著笑的,直把一家人看得稀奇。
*
宮裡的太后將宮宴那一夜的趣事聽了不下十遍,一日三餐就指著程家的糗事下飯了。學嘴的嬤嬤知道她喜歡聽這些,愈發把程家在宮宴上的糗樣添油加醋講了出來,直叫太后笑得合不攏嘴。
為後二十年,太后無時無刻不在暗戳戳地折騰程家。可程家老太爺鬼得很,一向抓不著把柄,太后縱想懲治也是師出無名,只能從一些小事上拿捏,這還是頭回這般解氣。
遂大慈大悲地跟晏回說:“過年這些時成天大魚大肉吃著,你那補身的藥膳先停個幾日吧,小心上了火氣。”
每三日才能開一回葷、剩下兩夜都得靠意志力的晏回微笑說:“母后明智。”
第52章 過年
臘月二十四的朝宴過了; 年味就越來越足了。
宮裡處處都是一片紅火,各宮忙著灑掃、備年禮、做花燈;御膳房每天出宮去採買葷素糧食的排車都是一車車往回拉;太醫院的學徒也按例去給各宮奴僕做義診; 有毛病沒毛病的都去瞧一瞧; 爭取別把病氣帶到第二年。
臘月二十七,晏回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還是被唐宛宛喊醒的。他一邊感慨自己真是墮落了; 一邊又跟宛宛在床上親熱了一刻鐘,兩人都氣喘吁吁了這才打住。
用過早膳; 晏回焚香淨手後行到了桌前,桌上筆墨紙硯齊備; 道己雙手捧筆; 斂袖靜立一旁。
這支筆筆毛足有唐宛宛手腕粗細; 來頭極大,是大盛朝祖皇帝在位時叫巧匠造的筆,二百多年來只換過筆毛; 筆桿乃是和氏璧所造,上頭環龍紋為飾; 另刻著“天佑大盛、國祚綿長”八個小字。
晏回提筆飽蘸硃砂,寥寥幾筆書就一個紅燦燦的“福”字。唐宛宛一怔,又湊上前仔細瞧了瞧。晏回似乎知她所想; 笑著問:“看出什麼名堂了?”
“這字寫錯了呀!”
“娘娘所言差矣。”道己一向致力於樹立自家主子的偉岸形象,聞言便笑著說:“這個字用的是五福合一的‘福’字寫法,您瞧左半邊這衣字旁,是不是又像‘子’又像‘才’;而右半邊的一口田用的是‘壽’字寫法; 其下有‘田’,正是多子多才多田多壽多福的五福之意。”
唐宛宛辨認了半天,深深覺得這就是個錯別字……
每年陛下所寫的第一個福字是有大意義的,這張福字以金絹為底,硃砂為色,是最有福氣的。往年這第一個福字都要好好裱起來,放入國史閣中小心存放。
而今年,晏回在這第一個福字上蓋了個璽印,然後把這個錯別字送給了唐宛宛,目光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