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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直毫無希望地活著。因為,他也曾經是一個上等人。本來他是一個婆羅門,一直過著養尊處優、趾高氣揚的日子。直到三年前,那一天他永遠也忘不了,就是那一天他從天堂墮入了地獄。一個外地來的婆羅門告發她的母親曾與一個低種姓的人通姦,而他就是通姦生出的孽種,這令當時才十二歲的阿提拉立即陷入驚惶之中。結果,由於他的膚色確實不如一般的婆羅門小孩那樣白皙,那個外地婆羅門的證詞被採信,於是他和他的母親就從最高等的婆羅門一下子變成了最低賤的“不可接觸的人”。他的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很快就死了,而他還咬牙活著,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重新獲得他曾經有過的地位。可是印度的種姓制度堅如磐石,根本找不到半點空隙可以鑽,阿提拉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
現在風暴來襲,那些高種姓的人可以躲進堅固的房舍,而他們這些“賤民”卻只能苦挨。就他們住的那些低矮的窩棚,根本擋不住這種暴風驟雨。反正也無處可躲,阿提拉乾脆拿著漁網到海邊去打漁(打漁在印度被認為是很低賤的工作,一般只有“賤民”會幹,再加上印度地處熱帶,物產極為豐富,所以在印度,這些下等人生活雖然艱苦,但活下去還是不難的。這也正是種姓制度能在印度延續四千年之久的原因,低種姓和“賤民”們遭遇的不公,主要表現在人格上的不平等,以及永無出頭之地上。反倒是到了近代以後,由於人口增長外加殖民者的瘋狂掠奪,印度的饑荒才變得頻繁起來。)了,但在海邊他卻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
“好多船啊!而且好大!”,阿提拉驚歎道,同時還很好奇,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側有著很多輪子的船呢。畢竟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艱苦屈辱的生活也沒有完全抹去他的好奇心。
沒錯,這就是鄭南臣的主力艦隊——西洋艦隊,西洋艦隊全部由速度快並且不太依賴風力的輪船組成,所以他們可以無損地率先抵達錫蘭島的東海岸。而那些帆船就沒這麼好運了,鄭南臣也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暴風雨中的命運,能保留一半就謝天謝地了。可是現在他也沒有擔心後續部隊的餘裕,他必須儘快建立起穩固的灘頭陣地並立即發起主動進攻,不然等到風暴來襲那就晚了。如果不能趁著錫蘭島守軍都在避風的時候發起突襲,那麼等風暴襲過後,本方疲憊不堪的將士,根本不可能打敗以逸待勞的守軍,這次遠征錫蘭的行動就會淪為笑柄。
於是,船上搭載的陸軍將士們都蜂擁著衝上了海灘,這時一個很大的問題冒了出來,“沒有島上的嚮導,這該怎麼辦呢?只能抓幾個居民來帶路了。”,鄭南臣心想,可是當地人會不會搗鬼,這誰也沒數啊!現在想想,這次軍事行動根本就是一次冒險,漢人對“西洋”的事情實在是太缺乏瞭解了
“那些人是”,阿提拉看著成千上萬上岸的趙軍將士,也是一愣,他見過不少外國人,可是漢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著全副武裝的趙軍士兵,傻子都能想到他們絕不是來尋求和平的。如果是一個愛國者,這時應該立刻回去向當地的王公報信才對。可是阿提拉在發了一小會呆後,反而向著趙軍的方向走去。
阿提拉很清楚,他就算回去報信,那裡的人也會因為他的賤民身份攔住他,甚至會因其擅闖而將他處死,他才不會幹這樣的傻事。相反,他現在想做的事是——“告密”,既然天竺本國的制度使他永無翻身之日,他寧願冒險看看這些外國人能不能幫到他。
雖然彼此語言不通,但趙軍並非是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的殘暴軍隊,在看到阿提拉打出的手勢後,一個小軍官便示意他跟著自己前去見主帥鄭南臣,那裡有懂梵語的翻譯。那個軍官知道,現在本方正缺嚮導,所以這也算是不小的功勞了吧!
鄭南臣現在正犯愁呢,見到阿提拉這個自己送上門的,自然是很高興,只是他自己不懂梵語,還需要翻譯才行。可是沒想到梵語翻譯一看到阿提拉的裝束,臉上就露出了厭惡鄙視的神情,下意識地就要向後避開。這令鄭南臣很奇怪,他還以為阿提拉有什麼問題呢,忙叫衛兵將其制住。結果一問翻譯,原來是因為阿提拉是所謂的“賤民”,鄭南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但這時鄭南臣突然想到,既然阿提拉屬於“賤民”這種長期受到壓迫歧視的階層,那麼他對國家和領主肯定不可能有什麼忠誠,所以他做嚮導應該是可信的。於是鄭南臣立即叫衛兵為其鬆綁,並溫言撫慰,雖然需要經過那個歧視“賤民”的印度翻譯他們才能交流,但阿提拉還是能從鄭南臣的表情中瞭解他的善意,他立刻明白,這次賭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