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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的小道七拐八拐,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家遠離鬧市的客棧。客棧不大,緊挨著一間破舊狹小的酒肆,門口有一棵合抱粗的枯樹,樹枝上掛了兩面彩旗,一面寫著“客棧”二字,一面寫著“酒肆”二字。
將驚蟄牽至樹下,商青鯉把韁繩隨手搭在樹梢上,從馬鞍上依次取下包袱與刀囊一隻手握了,抱著山狸進了客棧。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堵半人高的黑色櫃子,右手邊是扇只容一人進的門,門上掛了厚厚的門簾。
屋內光線略暗,櫃子上趴著個看不清樣子的人在睡覺。商青鯉握著刀囊,用露出來的那小截刀柄敲了兩下櫃子,刀柄與櫃子摩擦出“砰砰”的沉悶聲響。響聲驚動了睡覺的人,他抬起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半眯著眼睛向商青鯉看過來。
她原本掛在脖子上的紗巾在趕路的時候被她用作面紗遮住了口鼻便於擋住馬蹄奔走時濺起的塵沙,此時只露了半張臉。
那人卻一眼將她認出,半眯著的眼“唰”的瞪大,驚喜道:“商丫頭!”
“姜叔。”商青鯉眉眼輕彎,清冷的嗓音裡難得有了溫度。
被喚作姜叔的男人單手一撐櫃檯,一個旋身落在了商青鯉身邊,伸手接過商青鯉手上的包袱與刀囊,道:“這是準備去哪兒?”
“去長安。”商青鯉揭下紗巾道。藉著不甚明亮的光線她上下打量了為她提著包袱的人兩眼。這個快五十歲的男人永遠一身靛青色粗布長衫,下巴上始終有未修理乾淨的胡茬。
她不由得想起初到漠北那年,她還是個九歲的小姑娘,尋著酒香在旁邊的酒肆沽了酒,出酒肆的時候與醉漢撞上,那醉漢罵罵咧咧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是酒肆老闆聽到聲音急急忙忙從二樓跑下來救了她。
那人一身靛青色粗布長衫,下巴上一層青黑胡茬,抱著她向醉漢賠了不是,將她抱到後院,放在院中石凳子上,而後坐在她對面衝她笑道:“這才多大的丫頭啊,就學會喝酒了。”
她解開掛在腰間的小小酒囊,拔出木塞,咕咚一口,冰涼的酒水順著下巴淌下,滴進領子裡,冷的一哆嗦。“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他失笑。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道:“我叫姜亓,是這家酒肆和隔壁那家客棧的老闆,你呢?”
“商青鯉。”她道。那時她還沒有千杯不醉,還喝不慣漠北的燒刀子,酒勁上頭,她盯著姜亓看了片刻,突然又道:“我叫商青鯉,我……沒有家。”
姜亓怔住。再沒了笑意,神情似悲似喜,小小年紀的她看不分明。
後來她年歲漸長,某日再想起那日姜亓那時的神情,突然就讀懂了姜亓眉眼間未說出的話——那種神情,叫感同身受。
姜亓道:“小丫頭片子,以後叔這裡隨時給你留一間坐南朝北的大屋子,想住就住著。”
轉眼十年。
姜亓沒有食言,客棧裡最好的那間房他從來不出租。坐南朝北,有一扇大窗戶,房間裡用長毛羊絨給她鋪了地毯,紅木雕花雙開門的大衣櫃,美人榻,梳妝檯,尋常人家女子閨房裡有的,都給她置辦了。儘管她之後來天樞城的次數並不多,但那間房始終有人定期清掃,保持整潔,等著她隨時入住。
“丫頭,來。”姜亓一手擰了包袱,一手掀開厚重的門簾,衝商青鯉努了努嘴,示意她進去。
商青鯉眼睫一顫,點了點頭,略一低身從掀開的門簾下鑽了過去。
門簾後是木質的樓梯,直直通往樓上。姜亓放下門簾,帶著商青鯉上了三樓。
漠北這邊的樓房普遍不高,三樓已是頂層。
穿過走廊,姜亓推開走廊盡頭右手邊的那間房,商青鯉抱著山狸緩步而入。
她徑自將山狸放在床上,轉身時姜亓已將她的包袱刀囊擱在了桌上,站在桌旁盯著床上從毯子裡跌出來的山狸笑道:“這貓可不常見。”
“留著養?”商青鯉走過去將包袱解開,從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裡摸出個信封,信封裡是厚厚一沓信箋,她抽出其中一張信箋遞給姜亓道。
在被褥間拱了拱腦袋的山狸似是聽懂了她的話,“喵嗚喵嗚”叫了好幾嗓子。
它傷口還未癒合,聲音低啞,有氣無力。
“哈哈…小東西不樂意呢,你還是自己養著吧。”姜亓笑了笑,接過那張信箋,垂目一眼掃過,唇邊笑意驀然無蹤:“丫頭……這……”
“無礙。”商青鯉拍了拍姜亓的肩膀。“照著方子抓,依舊是五碗水煎成一碗水。謝謝姜叔。”
“唉……你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