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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只能依靠王茂章,所以楊行密沒有隻言片語的指責,只是拼命募兵,又給王茂章送過去兩萬人。
王茂章也明白,這已經是整個淮南的國力了,如果南邊的越王錢餾再膽大一點,那麼他會發現,從錢塘一直到江都,整條路途上都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力量。王茂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迅速擊退北兵的進犯,然後抽調兵力南返,在老對頭錢餾反應過來之前,將南方戰線重新充實完整。
可是,這做得到麼?
一想起那聲驚天動地的轟鳴。王茂章就感到頭皮發麻。北兵手中掌握的那份利器,令城牆不再是可以依託的屏障了,別說擊退北兵,自己該怎麼守住盱眙都是未知之數。
如果出城野戰的話,自己手頭這點兵力能夠抵擋住對方嗎?王茂章知道,對面是燕王手上的精銳力量,是曾經在上黨擊敗了梁軍主力的鐘韶,而鍾韶能夠控制的,不僅僅是燕軍精銳,還有新歸附的泰寧軍!唔。好像對面的北兵現在都叫唐軍,已經沒有泰寧軍和燕軍的區分了,不過燕軍就是燕軍、泰寧軍還是泰寧軍,改個名字絲毫不影響對方的戰力。
唯一不同的是,對方更換了旗幟,似乎對自己手下的淮南兵在士氣上有不小的影響,不要說士兵了,就連王茂章本人,有時候也會陷入迷茫之中。自己究竟是唐人還是吳人?
好在天降大雪,算是老天爺幫忙,將北兵暫時阻擋在了洪澤湖北面,給了王茂章一個喘息的良機。但王茂章明白。南方的雪和北方的雪是不同的,用不了十天半個月,這場雪就會化開,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與在盱眙城內長吁短嘆的王茂章不同。鍾韶在泗州城內坐得很安穩。雖說從南下到現在過去了大半年,時間稍微長了點,但泗州一戰很關鍵。不僅開啟了南下淮南的大門,而且殲滅了兩萬吳軍老兵。吳軍和燕軍的募兵體系不同,失去了老兵,燕軍依然可以憑藉良好的練兵體系源源不斷的培養出適合上陣的高素質兵員,而吳軍失去了這兩萬老兵,沒有三五年絕對緩不過來!
自己這邊有雄厚的兵力優勢,只要等大雪化開以後,就可以繼續南下。如果王茂章堅守盱眙,泗州城破的一幕就會重演,如果王茂章敢和自己野戰——
鍾韶唯一擔心的是,能不能在野戰中全殲了這股淮南最後的軍事力量。等打完這一戰,長江以北將再無抗手,剩下的就是過江的問題了。
如今鍾韶和參謀部研討最多的,就是如何過江的問題。不過鍾韶也沒有太過憂慮這一點,燕王殿下早在好幾年前便開始在錦縣建立船廠,這幾年過去後,錦縣打造的船隻,比起吳軍水師來,更要高大和堅固,那可是按照走海的標準建造的船體,與江河上的船隻能比麼?
水戰無他,唯大船勝小船、船多勝船少而已,這是燕王殿下的原話,鍾韶對此奉為圭臬。
正在調配部署,準備雪化後便開始攻打盱眙時,有緊急軍報報到了鍾韶的案頭——魏州軍已至徐城!
徐城至泗州不到二百里地,鍾韶只等了四天,魏州軍便全軍趕到了泗州。魏州軍統制劉金厚是鍾韶帶出來的老兵,如今雖說也是一軍統制,但在素重資歷的軍中,見了鍾韶也要先行軍禮。
雙方高階軍官見了面,相互間打屁吹牛一番,樂樂呵呵進了泗州城。魏州軍趕來增援,是樞密院的命令,劉金厚將軍令遞上,鍾韶看了以後,有些不解。他不拿劉金厚當外人,直接皺眉道:“某這裡已有七萬大軍,足以滅國,為何還要派你來增援?”
劉金厚回道:“臨走前,張樞密讓我帶句話,年底前必須拿下江都!樞密院的意思,某領魏州軍東進,繞過洪澤,直取高郵,從東面進攻江都。”
“怎麼那麼急?咱們兵多,穩紮穩打即可,何必行險?王茂章用兵不俗,不將他擊敗,某實在放心不下,萬一他兵行險著,棄了盱眙,打你一箇中腹,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劉金厚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低聲道:“樞密院的意思,要迅速拿下江都,正旦之前,給燕王殿下送一份厚禮!”
“厚禮?”鍾韶琢磨了稍許,猛然間醒悟,聲音略帶顫抖,問道:“殿下準備晉九五之尊了?”
劉金厚搖了搖頭:“殿下沒說,不過樞密院已經定策,這頭一本勸進的奏摺,要在十二月初遞上去。”
猶豫片刻,鍾韶問:“這……合規矩麼?”
劉金厚笑道:“殿下登基,乃大勢所趨,李唐中興就在今日!實話說吧,樞密院若不早些動手,這份頭功就要被別人搶去了。聽說政事堂張濬和王師範幾個,已經在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