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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爬了出來,兩腳方才站定,傅山已經趕上前來握住他手,喜道:“二載不曾相見,大哥風采依舊!”桓震瞧他容顏,雖然不比自己這些時日在軍中日曬雨淋,已有風霜之色,眉目之間卻也少了幾分青澀,添了些許老練。看來這兩年多來,這個兄弟在朝廷之中也是頗長見識,並不曾白白混過。
傅山不待他說甚麼寒暄言語,立刻道:“陛下宣召,要哥哥即刻覲見!”桓震心中一沉,卻也不便多問,只得跟著他匆匆下城而去。馬匹早已備好,一路上兩人並騎而行,傅山將事情的大概扼要說了一遍。原來那日崇禎召見傅山,便大發雷霆,質問何以袁崇煥通敵謀反這麼大的事情,桓震兩年來五十餘次密摺上奏,竟然隻字不提?皇帝安排他去覺華島任職,不就是要在遼東將領之中安插下一顆自己的釘子麼?雖然那時袁崇煥尚未到任,可是桓震離京之時,當面密諭分明是一體糾察,何以袁崇煥這等邊塞大員心懷不軌,他竟沒半點察覺?自從韃子圍城以來,先前幾日還是每天都有奏報,言道軍中平靜無事,可是自打二十五日之後,便再也沒有半點訊息送來。莫非桓震也成了那袁崇煥一路上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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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回
傅山給皇帝這般責問,自然一力替桓震開脫。可是他又不是桓震,所說再是天花亂墜,究竟也多了一層隔膜。好容易勸得崇禎暫息雷霆之怒,容傳召桓震當面查問之後再行定讞,已是出了一身大汗。他出得宮來,當即設法與桓震通傳訊息。買通了守城將官,讓自己一個僕人縋下城去往營中尋時,卻說桓震幾日之前已給袁崇煥差往山海關公幹去了。山海關與京城懸隔千里,就算送得信去,怕是皇帝早等得不耐煩了。
他無法可想,正自獨坐燈下發悶,忽然院中亮起一團火光。老院公急忙趕出去瞧時,並無半個人影,正要轉頭,但聽啪嗒一聲,一塊石頭從牆頭打了進來。那石頭上縛著一張紙條,卻是說桓震現下給袁崇煥扣留在軍營之中,並沒去甚麼山海關。傅山看了,一則以驚,一則以喜,驚的是大哥竟然與袁崇煥鬧翻了臉,喜的是既然袁崇煥下手扣押哥哥,那麼兩人絕非同謀可想而知,皇帝追究之事說到底至多是察訪不周,處事不當,這個通逆的罪名眼見是扣不上的了。
想了一回,總覺此事還是原原本本地稟報皇帝為上。他官居禮部主事,早朝原是沒他分的。正在那裡繕寫奏摺,卻聽院公又再大呼小叫起來,原來又有一塊同樣的石頭砸了進來,石頭上也一般地縛著一張紙條。開啟來看時,卻是告知桓震就要進城,要他速速接應。
傅山驚異不定,心想此人一再通知,對桓震的行蹤如此瞭如指掌,不知是敵是友,是福是禍。看看天色將明,不敢遲誤,當即趕上城去。卻也湊巧,他從北城門上城,一上城頭,便瞧見桓震正在城下張望。雖然闊別二載,卻也一眼就認了出來。看他四處逡巡,想是無由入城,當即大聲招呼。
桓震這才明白事情由來,明知那兩番留書之人即便不是顏佩柔,也定是她的同行之人。這些人忽而刺殺自己,忽而又幫著自己傳遞訊息,真叫他昏了頭腦,不知彼意何為。兩人並肩偕騎,很快便到傅山家中,未及下馬,老家院已然迎了出來,說是宮中方才來人宣召,說是陛下叫傅主事立刻覲見,不得遲誤。
桓震道:“既如此,不如你我同去。想陛下定也叫人往城外營中宣我了,倘若哥哥不去,那卻不好。若是陛下不曾宣召,前日他既曾當面責問於你,哥哥去解說一番,也是該的。”傅山想了一想,覺得並無不妥,當下應了,囑咐老院公幾句,調轉馬頭,徑奔內城而去,在城門十丈之外便下馬步行。
兩人給執事太監引著,一路來到文華殿外。執事太監進去通傳,桓震左右一瞧,低聲與門口立著的執燈太監寒暄起來。那太監雖不認得桓震,瞧傅山卻是眼熟,加之掌心裡給悄悄塞進了幾兩銀子,言語之間十分客氣,從他口中,桓震知道周溫兩人同幾位閣臣是散朝之後便給留了下來的,袁崇煥卻是方來不足半個時辰。桓震笑道:“公公好記心。但不知那袁崇煥可曾與何人同來?”那太監想了一想,搖頭道:“不曾,只是他一人。”桓震聽說祖大壽並沒與他一同入宮,略鬆了一口氣。
傅山不知哥哥何以對一個叛國通敵的將領這般掛懷,絮絮叨叨地問個不休,加上此前種種事端,心中不能無疑:難道他真是袁氏一黨麼?原本他心中已經暗暗打定了主意,少刻面聖之時,倘若陛下真要降罪,自己就是拼了這身官服不要,也要保住哥哥一條性命。可要是他當真與姓袁的一道里通外國,那……那……
還沒想明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