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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桓震可就十分鬱悶,本以為總算跟“兵”字沾上了邊,可以培植一支用得著的軍隊了,不想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搭上自己的自尊人格,弄來弄去竟然弄了一個閒職,當真叫他懊惱至極。可是既然已經上任,總不能去對魏忠賢說我不中意這個沒有兵的職務,你再給我換個地方罷?那一來還不叫魏忠賢大起疑心才怪。只得委委屈屈地在武學中住了下來。學中雖然設有供官員和武生住宿的公舍,但教師學生大多家在京中,往往不在學校居住,因此空房甚多,桓震隨意佔了一間,當日便搬了進去。
新任主事到學,全體學生自然要來參見。照武學的規矩,原是每日辰時初刻入學的,桓震這天早早地爬了起來,梳洗一新,站在明倫堂中等來等去,直等到日上三竿,看看已經巳時將過了,六百二十五名學生之中才來了三十來人,另有兩個訓導,三個齋長,那教授卻還不見人影。再看來到的學生,一個個都是懶洋洋的,年紀輕輕,東倒西歪呵欠連天地毫沒精神,倒像一群鴉片鬼一般。
桓震心中惱怒,扯過一名訓導,沒好氣道:“你們教授——叫甚麼來著,怎地還不來?”那訓導的名字叫做許晉平,眼珠轉了兩轉,推說不知。桓震瞧他一副滑頭樣子,也不再問他,衝著三十幾個學生大聲喝道:“都給本官站好了!”眾學生仍是談笑自若,沒一個理睬。桓震心中冷笑,憑你們這些十五六歲的叛逆青年,還能跟我鬥?他在高中時代,班主任就是一個號稱辣手神棍的人物,治得一幫川痞子服服帖帖,見了他的面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根據辣手神棍的多年經驗,整治不良學生,要訣在於五個字:擒賊先擒王。
他嘿嘿一笑,道:“本官今日初來上任,沒甚麼見面禮好給諸位武生。”環視眾人一眼,忽然喝道:“都給我去校場,跑一百個***,跑不完不許吃飯!”諸生給他聲色俱厲地這般一喝,一時有些發懵,就有幾人乖乖移動腳步向校場走去。一個武生忽然道:“你說要跑,咱們便跑麼?”桓震一喜,知道出頭鳥在此了,看那人時,卻是一個身材不高,臉色白淨的少年,看來不會超過十五歲,活脫脫一個小白臉模樣。心中暗忖,這多半是哪家的官宦子弟,不知是不是能得罪的。想要問身邊訓導,那又無異於當面示弱,自己正須立威,怎能做這種蠢事?
當下硬著頭皮叱道:“究竟你是主事,還是本官是主事?”那白淨少年也怒道:“小小一個主事,咱們姓吳的,何嘗怕過來?”桓震心裡一沉,難道這人是甚麼權臣家的子弟?然而細細想了一回,並不記得明末有甚麼姓吳的大臣格外出名,現在又是個少年郎的,不由得將他瞧了又瞧,心中很是疑惑。忽然心中一動,“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你是遼東人氏?”那少年哼了一聲,道:“我是高郵人。”桓震心中略疑,聽他說話,分明一口東北腔,何以卻是江蘇人起來?當下追問了一句,那少年不耐煩道:“吳氏寄籍遼東,那又有甚麼奇怪?”桓震大吃一驚,強壓心跳,又問道:“你爹名字叫做吳襄!”那少年怒道:“家父是遼東總兵官,他的名字豈是你一個小小主事隨便亂叫的!”
桓震只覺得頭暈腦漲,面前這個小白臉竟然是吳三桂!自己竟然碰上了這個衝冠一怒為紅顏,引清軍入關的“大人物”吳三桂!他心情複雜,不覺脫口而出:“你是吳三桂!”
那少年怒道:“甚麼三桂,那是咱的弟弟。咱的名字叫做吳三鳳。”桓震大奇,他只知道吳襄有個兒子叫做三桂,卻從沒聽過三鳳之名。但那吳三鳳確實也是吳襄之子,而且還是長子,大了吳三桂三歲,今年剛滿十六。三鳳自小脾氣急躁,性情志向武藝弓馬兵略一樣也趕不上小自己三歲的弟弟,現下見面前這個主事,一聽說自己父親是吳襄,立刻便提起三桂,心中還道三桂在京中的名聲遠過自己,當下十分不快,連帶也沒給桓震甚麼好臉色看。
桓震很有一點崩潰邊緣的感覺,吳襄不是遼東人麼?他幹嘛把兒子送到京裡來讀武學?真是個瘋子!他卻不知,當時吳襄為了結交京中權貴,還曾經令吳三桂拜在高起潛門下做義子,照此來看,他將三鳳送到京衛武學讀書,卻也不是甚麼奇事,藉著求學之機,便可以布開一張關係網了。何況三桂三鳳兄弟素來不和,這吳襄也是知道的,自己喜愛三桂,想將他留在身邊,三鳳便只得委屈一下了。
面前這人居然是吳三桂的哥哥……桓震原想打兩隻出頭鳥,震懾一下學紀鬆散的諸生,不想這一槍竟然打中了一個將門之子,不由得暗地苦笑不已。他畢竟有過了小五臺土匪窩裡給人架空的經歷,深知軍伍之中最要緊的便是威信二字。現在瞧起來,這個吳三鳳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