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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扯了扯嘴角,他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一句令人振奮的話:“好,朕為有爾等這樣忠義的臣民感到驕傲,如此多謝各位前往,讓韃子看看我大明子民是何等威武不屈,上下齊心!”
“皇上言重了,臣等必不負皇上所望!”
李慕兒話音剛落,一旁久未插言的牟斌亦跪倒在地,輕輕喚了聲“皇上……”
朱祐樘瞭然,低聲對他說道:“去吧,保護好女學士。”
“是!”
沒有多餘的客套和囉嗦,眾人即刻兵分三路而行:蕭敬護著朱祐樘回宮,風入松回西河派召集派眾,而李慕兒則與牟斌及一小隊人馬,先行奔赴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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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馬加鞭,李慕兒能感覺到,邊關的人民對待外來客,都十分敏感,尤其是像她們這樣急色匆匆又帶著武器的。
她曾在韃靼與俘虜一同關押過,她知道這裡的民眾因為深受蒙古的侵擾,難免變得戰戰兢兢。
遊牧民族需要農產品,又是天然的騎兵,具備搶劫的動機和條件。大明政府發大軍征討,多年未見成功。反過來,沿邊數千裡,稍有疏漏便遭侵掠,防不勝防。而寧夏屬古雍州之北境,“黃河繞其東,賀蘭聳其北,西北以山為固,東南以河為險”,自古為諸夏藩屏,是中原農業文化與塞外草原遊牧文化的交界地,也是關中之遮蔽,河隴之噤喉。前朝在放棄內蒙古河套平原、退守寧夏之後,失去了防禦的緩衝地帶。寧夏鎮特別是黃河以東地勢較為開闊的鹽池、靈武一帶就首當其衝,成為遊牧民族南下的突破口。
如今巴圖孟克統一了蒙古各大部落,勢力一家獨大,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草原大可汗。人心無度,接下去他要做的,定是妄圖吞噬屬於大明的疆土,循著這個突破口強強而上。再加上馬文升曾多次打退了他,此番狹路再逢,自然愈加不肯相讓。
如果馬驄當真是被圍困的,恐怕凶多吉少。
李慕兒想在潛意識裡推翻這個恐怕,但這一切在她終於趕到邊關與馬文升碰面後,被無情地證實了。
“……驄兒為救老夫,在經歷了這重重關卡後,終於寡不敵眾,被敵軍圍困在此。”
李慕兒站在一旁,聽馬文升與牟斌描述情況。當看到馬文升的手指指在地圖的某一處時,她的心和牟斌的表情一樣,狠狠地揪了起來。
“此乃花馬池營以北,與蒙古鄂托克前旗接壤,而這一片,則是廣袤無垠的荒漠。驄兒從來沒有進過沙漠,對方卻是地道的蒙古野民,現在的狀況,並不明朗。”
李慕兒很佩服馬文升如今還能淡然地為她們分析著戰況。在這樣焦灼的局勢下,他並沒有時間多問她們為何到來,卻也並沒有亂了身為主帥的分寸。
即便身陷險境的前鋒是他的親生兒子。
而她與牟斌顯然沒有這樣的高風亮節——“天殺的韃子!馬大人,我們為何不率兵去救驄?”
馬文升搖頭,“貿然派重兵去營救,一來守城勢力將會大大減弱,二來沙漠裡處處都危險,萬一連大軍都被困住,豈不得不償失?”
李慕兒聞言與牟斌對視了一眼,聽得出來,馬文升此刻心裡比誰都難受,語氣中充滿無奈,令人唏噓。
不過這也恰巧說明,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無視過往恩怨,李慕兒拱了拱手,對馬文升道:“馬大人保衛邊城,責任重大!驄哥哥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牟斌亦緊接著道:“是啊馬大人!即便是豁出性命,晚輩也會救馬驄出水火!”
牟斌倒也罷了,李慕兒今日還肯幫他去解救馬驄,馬文升多少有些感慨,眉宇間生出絲柔軟來,抬手拍在牟斌肩頭,卻對李慕兒說道:“丫頭,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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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由來非樂土,況復城中多斥鹵。四衛居人兩萬戶,衣鐵操戈御驕虜。”當李慕兒口中吟著這首詩句時,已與三千西河派眾匯合,在通往大漠復地的路途中。
風沙凜冽地刮在眾人臉上,饒是圍著頭巾,都能感覺到面板被打得生疼。越是這樣險酷的環境,越是讓李慕兒著急。馬驄被困已經不是一兩天了,且不論是否與敵軍發生械鬥,光是這樣惡劣的氣候下,就足夠令人叫苦不迭了。
也難怪馬驄會被困在這裡,她們此行帶了幾個本地識途的高手,這才勉強能夠繞開流沙與塵暴,不至於迷失方向。
可也僅限於此。
要在沙漠中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任她們出發時多少鬥志高揚,經過幾日風塵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