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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處已經盡數落入了上陽君的手中。
藺華有屯糧漫倉,饑荒之年,極容易收買道路上的乞兒奴隸,要使他們效忠不難,雖然這群人沒有武力,但卻是城主公子霽的子民,這堵厚實的肉牆圍在那兒,縱然公子霽有萬夫不當之勇,也殺不出重圍。
眼見死士後邊,乞兒和奴隸抱成肉牆聚攏來,府兵有提議放箭者,火把燻黑了臉的公子霽忽然咬牙,發出一聲虎吼:“誰也不許再動!”
“公子!”“公子!”喊殺聲叫停了片刻,所有人艱難地望向公子霽。
公子霽長劍殷紅,這劍上的每一滴血,都是鄭國同胞的,是他贖不清的罪孽,乞丐和奴隸雖然卑賤,可正因為手無寸鐵,他們的性命,才是他最該看護的。
胸懷仁義也好,婦人之仁也罷,他都認了。
公子霽扔開長劍,閉了閉眼,望著不遠處被火光映亮的雲,恍惚之間看到了殷殷梨花墜露的臉,悽惻堪憐,她茫然地站在人群之中,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他輸了。
胸口驟然一痛。
他垂下目光,雪亮的兵刃穿體而過,穿骨的疼痛讓他湧出了大顆的汗珠,一切的喧囂都遠去了,彷彿聽到有人焦急地喚他“公子”,他笑了起來。
真好啊,殷殷,我來見你了。
堯城幾乎在一夜之間易主。
訊息傳回新鄭的宮廷,正伏在美人身上大開大闔地動作著的老鄭伯,忽然僵住了身體,拔身而起,美人“嚶嚀”一聲,難耐地咬住了唇,暗罵一聲“老東西不中用”,然而鄭伯已經卷著龍袍出了寢殿。
“再說一遍,那逆子對堯城做了什麼?”
侍衛長艱難道:“公子華殺了公子霽,奪走了……奪走了堯城!”
老鄭伯眼下發黑,險些便要栽倒下去,幸得身後宦者扶住了他,鄭伯大口喘氣,扶著宦者大發雷霆,“霽兒……霽兒被那逆子所殺?”
“王上……”
鄭伯恨得切齒拊心,蠟黃的手指顫巍巍一砍,“給寡人,千里擊殺那逆子!”
“慶元二年,堯城兵變,公子華殺兄奪政,莫之能御,鄭伯大怒……”
旦夕之間的事,也在旦夕之間便化作了楚侯案頭的一卷文書,孟宓唸書的時候是專注的,所以沒留意到楚侯微諷的哂笑,她放下手中的絹帛,詫異地問:“夙兒,是不是麻煩了?”
桓夙的手指摁在紅木案上,他眼上的錦帶尚未摘下,目不視物,手指不留神沾了一點硃砂,孟宓便從懷裡抽出一條用自己的胸口捂熱的白綢子替他擦手,絲絲縷縷的溫柔纏繞而來,彷彿陷入了一張不能逃脫的蛛網裡,桓夙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微微側了臉。
“孤以為,藺華剛愎自用,不成大器,只是沒想到,鄭國王室之中,有比他還愚昧自大之人。”若是公子霽能沉得住氣,絕不至於如今身死人手,落得個屍骨無人收殮的下場。
孟宓卻有些不以為然,“那是上陽君殺了公子霽心愛的美人。”她近來膽子愈發大了起來,仗著身懷六甲,膽大妄為地往楚侯懷裡一鑽,大逆不道地笑他,“大王自己還不是一樣呢。”
還敢單槍匹馬地闖到堯城救她,雖然孟宓沒有隨他走,但那晚感動得都哭了。
楚侯耳梢一紅,面露慍色,“孤早已選好退路,與他不一樣。”
聽著楚侯振振有詞地為他的情深做掩飾,孟宓感動得無以復加,不敢造次地撲上去親吻他,只敢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不留縫隙地貼住他,“謝謝你。”
“笨。”
又是這個字,每次總是讓她聽起來覺得無限寵溺,孟宓甜蜜地微笑起來,抱著他輕聲道:“夙兒,你的眼睛要快點好起來,要快點看見我。”
“會的。”桓夙遲疑地伸出雙臂箍住了他的嬌妻。
“我在花玉樓學過跳舞的,你好像不知道。”孟宓見桓夙偏過了頭,好像訝然地俯下臉來詢問她,孟宓的笑容便多了幾分得意,“我跳給你看,還有,等你味覺也好了,我做菜給你吃,上次那個,不能算,你都嘗不出味道。”
孟宓想到自己忙活了一早上,卻給一個從來不知道五味為何物的人吃了,便覺得遺憾,嘟了嘟唇,“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的,阿孃說,女兒家做的飯,只能給家人做。”若是他一直好不了,那她的廚藝便白學了。
“孤是你的家人。”他的手指扣住了她纖細的皓腕,忽然出聲打斷。
孟宓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嗯。”
楚侯很少說這些膩膩歪歪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