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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娘娘?”聽到王后娘娘重提舊事,冉音駭了一跳。
孟宓聽到跪地的聲音,便又陷入了為難,冉音搖頭道:“王后娘娘,此時非同小可,你身懷六甲,怎麼可……”
“我……”孟宓夜不能寐,桓夙的這封信,不但不能緩解她的思念,反倒隻言片語,讓她大是不安,孟宓沒有什麼直覺,只是這一次無端覺得,若是晚了一步,也許他便九死一生了……這個念頭起也不能起,一旦起了,孟宓便覺得蝕骨撓心般的難受。
“王后。”此時殿外傳來了一道拉長的婢女稟報的聲音。
孟宓以為還有好訊息,瞬時伸長了脖子等著,卻只聽那婢女姍姍而來的腳步聲,無措地低頭,“公子戚請見。”
自孟宓回楚宮,也有這麼長的時日了,與公子戚活在一個屋簷底下,見面卻是屈指可數,孟宓緩慢沉下去的心又浮了起來,難道公子戚是有前線的訊息麼?
孟宓深吸氣,親自起身去迎,小小的單薄少年,緊抿著唇,才一年功夫,更冷峻更薄情也更果決的少年,腿邁入門檻,穩健的步伐,襯著幼樹一般的身軀便顯得有幾分滑稽,他不苟言笑,孟宓也不敢笑,依照尋常百姓家裡,侄兒來見嬸子,應當受到熱絡的對待,但這是楚宮。
小少年先請了安,被請入坐,才面不改色道:“王后娘娘久居漱玉殿,於禮不合。”
沒想到這個看著便不好拿捏的公子戚,果然不是軟柿子,孟宓顰眉不悅,被一個毛頭小子搬出禮法來教訓,若是換做以前,孟宓早拿他小屁股開涮了,但是這個小少年偏偏是楚國未來的君主,比孟宓肚子裡這個還要尊貴,她即便是王后,也要禮讓幾分,可是……
孟宓心裡頭犯堵,“為什麼?”
她一直住在漱玉殿,也沒聽公子戚說過任何不妥之處,眼下桓夙走了,他便登堂入室指摘她行事不合禮法,這是變著法兒欺負她們孃兒倆,孕婦本就容易胡思亂想,孟宓心裡頭只惦記著桓夙,被公子戚一數落,只覺得滿肚子委屈,恨不得飛渡關山到她夙兒身邊吹吹枕頭風。
“漱玉殿是君侯寢宮,即便貴為王后,也不能擅入,何況王后娘娘自恃大王寵愛,鵲巢鳩佔已久,實在不合禮法。霞倚宮和疊翠宮閒置已久,那才是王后娘娘該去之處。”他振振有詞,甚至說罷,還恭恭敬敬地揖手,衝孟宓拜了拜。
作為嬸孃,孟宓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個人悶火,本想送走了公子戚讓自個兒清靜會兒,冷靜一番,哪知公子戚是有備而來,甚至意志如鐵,今日孟宓不答應他,他便將那套體統全搬出來。
滔滔不絕地說了大段,孟宓又氣又委屈,聽他說完,孟宓將玉手摁在几上,羞惱地起身,“我搬走就是了!”
若不是,這是他住的地方,若不是,這裡的一花一木、一磚一瓦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他,若不是,這裡的床褥有他的體息,這裡的筆墨有他的指紋,孟宓怎麼會留戀不去?
冉音見孟宓自從公子戚來過後邊鬱鬱寡歡,心裡頭暗生疑竇,卻不敢多問,但今日孟宓在燈下趕製寒衣,也許是心不在焉,又戳破了幾根手指頭,她看著不忍,本欲勸孟宓,天色已晚,有什麼活明日再做不遲,誰知孟宓偏與一件衣裳不對付了,忙碌到更深半夜,才來了倦意,手中攥緊了做給桓夙的斗篷,在夢裡,所有的委屈得到了申訴和平復,她美滿地睡到了天明。
公子戚果然如他所言,派遣了宮人替孟宓收拾行裝,孟宓看了迤邐的一排箱篋,眉梢動了動,若有所思。
十一月冬風蕭瑟,殘葉覆霜,悽豔的紅楓在漫山夕陽的軟光裡融化了……
因殷殷身上有劍傷,貽誤了醫治的時日,雖然尚可以挽救,但醫師囑咐不得大動,是以馬車極難行進,走了一二日狄秋來便將這慢吞吞的活兒交給了下屬,自己輕騎趕回楚軍之中,此時殷殷和藺霽的馬車才到。
“醒了。殷殷。”藺霽推了推她的肩。
一路舟車勞頓,殷殷的傷口還未痊癒,臉色泛著不健康的白,飽滿的香花般的唇也乾涸了,隱然露出幾條嵌入的溝壑,她抿了抿唇,藺霽將手裡的水壺給她,殷殷大飽了一口水,卻整個人往藺霽的懷裡縮了起來,“公子,冷。”
數九寒天的氣候,連楚國都是滴水成冰的,確實是冷。
藺霽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裹在她單薄如柳的身子上,輕輕咬她耳垂,“還能走麼?”
她已經幾日沒下馬車了,藺霽便知道她身子尚且不大好,殷殷又畏冷,連忙搖頭,藺霽便將她抱了下車,殷殷披著他的衣裳窩在一個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