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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軍醫!”
枳尚且算是清醒,急忙折返而去找軍醫了。
孟宓手足冰冷,桓夙將人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替她拉上棉被,又嫌不夠,將她為自己縫製的狐裘披風也取下來蓋在她身上,此時此刻,他全然想不起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還凍暈在外頭,他握著孟宓的手,不斷地揉搓,但聚不起熱氣。
“火盆!”
楚侯喊了一聲,很快外頭有人端著火缽進來,燃起了火舌。
“宓兒,你醒過來,別嚇我,宓兒……”他揉著孟宓軟軟的手,始終聚不攏熱度,桓夙對她的手背不斷哈氣,用最熱的唇吻她的手背。
從未有過的死寂,火舌舔吻著升起,第一次,他感覺不到焰火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 一場虛驚哈。
PS:你們給點評論,我就讓他們甜甜蜜蜜。
☆、第78章 憤怒
好像有火光湧進來了; 金色的; 燦爛的; 摧枯拉朽的; 嗶剝聲將起伏連綿的山峰以血盆大口吞沒; 山裡頭全是沖天的哀嚎聲、兵器擊打聲、慘叫聲,孟宓心中一凜; 但不知怎麼,腳下好像空了一塊,瞬間飄落在了山腰,這裡離火勢籠罩的地方只剩下一丈之隔。
“宓兒。”
她聽到桓夙的聲音; 一轉身,只見一個衣裙燃著熾亮的火焰、髮絲被燒得枯萎、俊臉燒焦了半臉; 滿手滿掌的火焰的人; 他正緩步而來,孟宓驚恐地捂著唇,“夙兒?”
眼前這個可怖的人,帶著一身火焰的人; 怎麼會是她的夙兒?
惡劣的、促狹的、冷峻的、深沉的、溫柔的夙兒; 雖然常年不苟言笑但笑起來便如三春江暖的夙兒……
“你以後好好的。”他的手指帶著一截盛開的火花; 似乎要觸碰孟宓; 卻在將要觸及她的臉頰的時候,又收了回去,那燒燬的半張臉,讓他已完全看不出神情。
孟宓親眼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 手指摸著臉,可是指間卻溢位了一縷縷水跡,宛如婆娑花朵的煙火灼痛了雙眼,她忽然縱身撲上去,“夙兒!”
桓夙正揉著她冰冷柔軟的兩隻手,沒留意到人已經醒了,幾乎是從榻上縱身而起,直直地撲入他的懷中,那一聲“夙兒”震耳欲聾,中氣十足,桓夙愣了一下,孟宓已經撞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可憐孟宓以為還在夢裡,嗚嗚咽咽地抽著香肩,“你別走……”
桓夙吃痛,哼了一聲,軍醫終於姍姍來遲,只見大王王后在床榻上親熱摟抱,老軍醫臉色一紅,桓夙聽到動靜,將投身入懷的女人撒開,孟宓清湛的眼波蘊著水光,巴巴地看著他,好像不可置信,一遍又一遍地在確認什麼。
桓夙又氣又心疼,出了一口氣,讓開了身,孟宓的目光還膠在他的陰沉的俊臉上,完好如璧,沒有火,也沒有死亡,沒有夢境裡那些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孟宓忽然熱淚盈眶,此時老軍醫已經搭上了脈。
隔了一會兒,孟宓才漸漸止住了哭音。
桓夙不著痕跡地緊了眉宇,“王后的身子可有大礙?”
“稟大王,”軍醫抹了一把汗,“王后……”
桓夙舉步往外走,“出來。”
“諾。”
不用他們說,孟宓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麼狀況,早前在楚王宮裡,御醫便斷定了她的孩兒會早產,孟宓也想留在宮裡頭休養,可是……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夜夜夢到桓夙出事,第一次落懸崖,後來是遇刺、落水,昨晚是著火……
這樣的夢境讓她很不安,她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安然無恙地待在郢都,待在錦繡如霞綺、金光堆滿戶的郢都。所以她瞞著小包子及冉音逃跑了。
她對逃跑這事已經得心應手,找了幾個可靠的車伕,讓他們載著自己到南明來,可惜大雪封山,車到山前難以行進,孟宓才舍了車,一個人又步行了十里路,才趕到桓夙的軍隊駐紮處,本想著亮出身份,讓人將自己帶進去,沒想到身子不爭氣,到這兒全憑一股信念,好容易在軍營外站住腳,心絃一鬆,立即便倒了。
孟宓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孩子彷彿正在安睡,孟宓的臉色柔軟下來,恬靜地微微笑著,恢復了一縷薄紅的櫻唇緩慢地上揚。
“宓兒,”她抬起頭,只見桓夙已經走回來了,手裡端著一碗小米粥,氤氳著熱霧,孟宓已經整日沒進水米了,來的路上又吃了幾日粗糧,乍見到熱的米粥,饞蟲便被勾了起來,桓夙無可奈何地皺著眉,坐到她的腿邊,“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