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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我來換走這些。”聽到這話,她又顯得有幾分猶豫,緩慢地抬起頭來,只見上陽君臉色微淡,白皙得宛如夜初的月光,他的唇薄而微挑,既莊重又顯得近人,“別擔憂阿宓。我聽說楚地女子性格驕傲,要人追求方才能動心,我只是在追求你。”
“追……求?”
孟宓呷著這兩個字,忽然不太懂這兩個簡單的字眼組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了。而眼前白衣無垢的上陽君,又像之前朦朧的影子一般,乘著月色而去。
她不過是晃了下神而已。
孟宓捧著書卷,手裡握著一支桔梗,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幾眼。
其後的數月,他果然一月一來。
當然,桓夙也偶爾會來,他來時,不論什麼時辰,窗下都沒有清心的琴音,所以孟宓小小地把他當做不速之客。
楚侯小氣,她燒了他送的書,於是他令人搬了一塊刻字的石頭過來,大喇喇豎在閣樓內,孟宓胸口有氣,幸得上陽君來時帶來了一些珍品藏書。孟宓對這位大王的度量,已經不抱任何憧憬了。
她看起來氣色不錯,臉頰紅潤剔透,雙眸清亮如水,擺了一桌的珍饈,她下筷也不疾不徐,似乎在歡饗美食,但看得出有一絲侷促,撥了半碗飯,孟宓才小心地看著楚侯面前連動一下都不曾的木箸,細聲細氣地問:“大王不吃麼?”
他搖頭,眉眼不動,仍舊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冰冷。
但是他的眸,始終專注地落在她的眼底,孟宓有些不自在。既然不吃,何必多擺一副碗筷,這不是浪費麼。
孟宓揣測不透這位大王的心思,但想到前幾日聽到有人送膳時閒談了一二,不由多問了一句:“太后的病好些了麼?”
他愁眉不展,應該是為了太后吧。
桓夙點頭,“衛太醫照料得仔細,病情已經穩了下來。”
孟宓於是不再問了。她對太后的感情也很複雜,說不上恨,但也不喜歡,她只是信口問了一句,不敢再打聽多的,於是識相了閉了嘴,專注地吃菜。
每一道精品佳餚被放在舌尖味蕾,她總是饜足地眯起雙眼,雪白的肌膚暈開薄薄一層蜜粉的雪,桓夙對她的口味瞭如指掌,帶來的都是她的最愛,尤其那道八寶鴨,每來必帶,這是她的“心頭寶”,有過一段共枕的時光,這是她夜裡做夢自己說的。
當時,還流了一串晶瑩的水在他的床褥上。
想起往事,楚侯忍不住掖了掖唇角。
若不是因為後來……桓夙至今不知,她怎麼跑到了慈安靜園,那裡素來是太后劃的禁地,外邊有甲衛把手,一般人無從得進,他審問過當日值夜的人,卻一個個有如離魂,對當夜的事一概沒有印象。
這便是癥結所在,他扣住了袖袍,修眉微攢,“你還記得,慈安靜園那一晚,你怎麼會闖入禁地?”
孟宓邊吃邊搖頭,聲音含混不清:“我忘了,那晚有些迷糊,本來是茶蘭帶我走的,後來她人不知道怎麼就不見了,我找不到人,再後來……”再後來似乎撞見的上陽君,她很清楚那是個幻覺,因為她中了蠱,於是不由自主地被那個幻覺引入靜園的,一路暢行無阻。
可她再笨也知道在桓夙面前,不能提藺華,於是緘口不言,以為他自己能順理成章地揣測下去。
她細微的神色也逃不脫桓夙的眼,他眉心的褶痕更深。那一晚與她幾乎同時離席的還有上陽君藺華,她出入禁地猶如入無人之境,本來便值得懷疑——
但孟宓又說了茶蘭。
桓夙忽地長姿起身,拂袖而去。孟宓甚至來不及跟著起身去送他,轉眼楚侯的身影已消失在簾後。
桓夙回了雲棲宮,找的第一人便是小泉子,“將茶蘭帶來見孤。”
“諾。”
傍晚孟宓又見了上陽君,他總挑日暮時分前來,到第一縷明月光升上樹梢便飄然而去,無一例外,他帶來的書總是珍品,他離開時飄忽如一羽白鶴,孟宓回神的時候,總只見一縷雪白的翅尖。可是他們已經相熟了。
孟宓沒有告訴任何人上陽君與她見面一事,除了南閣樓,他從來不去任何地方,半年相處下來,最初的懷疑被動搖了,她開始相信,上陽君藺華對她是有好感的。她從來沒見過誰那麼溫柔的眼波,潤然如玉的嗓音。
“上陽君,齊國出逃的百姓,除了流亡楚國,剩下最多的便是入了鄭國,你一點都不擔憂鄭國的國勢麼?”
藺華面朝崖壁,手指撥了一把風鈴,朗朗一笑,“國君昏庸無能,沒有齊國流民,他自己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