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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是不著急的,左右有一輩子的時間,他們來日方長。
次日清晨,四人一貓都起了個大早。
一人穿了一件普通村民的衣服,連喻則在自己臉上覆了一層面具。
他們要混到鐵鍬寨中詳細瞭解一些當地的情況。
彼時,劉凌和張良兩人也都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統一的盯著連喻臉上的面具看了好一會兒,傻傻問他。
“我們需不需要也戴一張?”
連喻一邊整理領口的扣子一面抽空看了他們一眼,言簡意賅的回了句。
“用不著。”
他們長得本來就是掉人堆裡撥不出來的了,再想找這樣的面具都難。
鐵鍬寨的大門其實並非常年關閉,相反的,他們很願意大敞著門扉讓外頭的人進來觀看。那樣他們就可以傳教,就可以增加信徒。外頭顛沛流離的更好,無根無據最容易被打動。
劉凌帶著禁衛到雁南的時候,正趕上花果村三年一次的大典,其後又將兵帶到了山下駐紮,因此除了雁南知縣和城裡不信鍬神的百姓,都不知道朝廷來了人。
可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連喻也是不信,臨行前,他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白晏沉,神情似笑非笑,所說的則無關痛癢,無非是讓他留在雁南縣城,沒有吩咐不得輕舉妄動。
白晏沉自然答應的老老實實的,含著碩大的眼淚目送他們上了山。
再說此間花果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村,一目瞭然的竹樓,一目瞭然的街道,最值得一提的,也只有遠居山林的那一座鐵鍬閣了。
連喻等人混雜在人群中,一身破舊的粗布麻衣,倒是得了不少的好招待。
當地的百姓告訴他們,鍬神很厲害也很親民,對待我們就跟自家親信一樣。只不過養蠱這個東西,自來要遠離人群。毒蟲一類不跟人親近,沾染了就容易得病,所以我們給他建了這棟鐵鍬閣。而且養蠱容易反噬,鍬神替他們除了無數的鬼,擋了無數的災難,上天是要懲罰他的,因為有違了天命。
方婉之於套話一事向來無師自通的出類拔萃,蹲在人群之中一口一個大爺大娘,笑眉笑眼的問。
“我們外鄉人對蠱術知之甚少,只恍惚聽得早前幾個年頭是有人極其信奉的。後來好像就沒人提了。”
大爺聽後重重點頭:“我們花果村那是出過大祭司的。這一片的百姓都信奉他。可是朝廷的人看不慣,就派了兵給砍了腦袋,原先的教眾也都分崩離析,死了好些人,之後也沒人敢在提養蠱的事情了。”
另一個蹲在旁邊的也跟著附和。
“可不是,要說這些年啊,咱們村裡也平靜了好些年頭,但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鬧了鬼,還有被鬼魂覆了身的,大傢伙都怕的不行。劉桂花家的漢子就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死的。。。可憐她剛過了三十就守了寡。。。孤兒寡母的,多可憐。我們那個時候怕極了,私下想來,定然是那位死了的大祭司和教眾覺得大傢伙都不信奉他了,這才回來報復的。”
“報復?”
方婉之明顯感覺周遭上了年紀的人都沉默了,莫名覺得,或許他們對這位已故的故人是畏多於敬的。
老大爺在旁磕噠了兩下菸袋鍋子,嘆息道。
“我們有心給他立座神殿,但是怕朝廷的人來查。那山腳的白知縣也不准我們立。可巧鍬神來了,一身的道袍,是個中原人的打扮,又會養蠱又會抓鬼,這可下是把我們給救了。對外宣稱,我們都說這是位真人。。。真人就不用掉腦袋了。”
方大姑娘對此皆報以笑容,她覺得,花果村的村民實際上都是很樸實的。雖然她知道他們會這般熱情的招待她跟她聊天,或許是因著想讓她也信奉羅盤兒,也或許只是為了傾訴。
但是他們給了他們飯吃,就因為聽說他們是從外鄉逃難過來的,連點磕巴都沒打,都取了家中最好的吃食。
她嚼著手裡的半塊饃饃問老者:“您村子從什麼時候開始鬧鬼的?鍬神又是怎麼施法抓他的?”
而且怎麼就那麼巧。慣常不鬧鬼的村子,無端就鬧了鬼,這鬼鬧了,鍬神就來了?
她現下不想跟他們講道理,講了對方也聽不進去,只是打聽。
“那劉姐姐家的漢子,也是被鬼殺的?”
老爺子就一拍大腿。
“正是被鬼殺的,那鬼真兇,覆在他身上直接讓他自己拿刀抹了脖子。劉寡婦都快哭瞎了,鍬神來了之後也只讓他最後的神智清醒了一下,隨後就嚥了氣兒。說起來這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