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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了,她已經開始清除京城內的異己,這場鎮壓不會有任何懸念,因為榮祿設想中引為強援的英法聯軍還陷在塘沽的泥濘之中,他們在這裡足足耽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沒能勢如破竹的向京城挺進。
沒有外部強力的盟友援助,京城不會亂,不亂的京城令榮祿和慈安伏下的那些滿蒙貴族們沒有用武之地,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公然反叛,榮祿的計劃被徹底打亂。
榮祿整天都焦躁不安,多次建議格蘭特和蒙託邦馬上進攻天津,而格蘭特和蒙託邦堅持等待偵察隊的訊息。由於榮祿失去了內線的情報來源,他對彭玉麟和僧格林沁的打算也摸不準,但憑他多年的征戰經驗來看,彭玉麟很有可能繼續破壞通往天津的道路,同時加固天津城防,他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一旦京城內榮祿和慈安伏下的滿蒙貴族被一網打盡,榮祿等人的反叛行動將徹底失去大義的名分,這是非常不利的。
與榮祿的焦急形成對比的是聯軍的興高采烈,清軍混亂不堪地撤離和幾處要點的投降,聯軍繳獲了500多門各種型號的火炮和數量驚人的各種軍需。
英法軍隊越過白河,毫無困難地進駐右岸各炮臺。他們在主炮臺中發現清軍統帥當作指揮部的木板屋,陳設舒適。牆上掛有軍事地圖。而兩國海軍和工兵則開始把堵住河口的各種障礙清除掉。鐵鏈、竹排、樹柵和突堤等障礙物花費了聯軍兩天的時間,雖然困難但還是全部清除了。第三天上,聯軍的淺水艦隊開入了白河。
英法將領們歡欣鼓舞的評估新的軍事態勢。由於首戰告捷,對華征戰似乎走上坦途。即使清軍龐大騎兵完整無損,僧格林沁的主力部隊也還存在,但格蘭特和蒙託邦相信,天津已是唾手可得。
這座重鎮距大沽約55公里,而離北京僅100來公里。前去天津,可取道旱路或水路。白河兩岸均通行,同時走白河兩岸可得到河中艦隊的掩護,新河和大沽均為後方基地。而白河成為交通和供應要道。事實上,儘管河道蜿蜒曲折,炮艦一天足可開到天津。
蒙託邦將軍毫特派身邊第一副官德希安趕回巴黎,負責向拿破崙三世呈遞大沽要塞投降和約。而格蘭特將軍認為。隨著大沽炮臺攻陷並簽署投降書。白河水路開通,對華征戰業已結束,或基本上結束。吳士禮也寫信告知母親:“第三次中國戰爭已經終結。”
第二輕步兵營少尉博瓦西厄卻深感失望,寫道:“戰爭結束了,所有炮臺都落入我軍手中。我們剛開了個漂亮的頭,遠征仗打得太少。這不值6個月的海上顛簸。”而同營的另一箇中尉保羅?德拉格朗熱,則高興地寫道:“天朝外交果然比軍隊更有本領,必將很快給予我軍將士其他報償和戰果。”
米特雷西伯爵強調。這是繼1793年馬戛爾尼、1816年阿美士德之後,歐洲人第三次深入白河。他樂觀地指出:“而這一次。在幸運的1858年,這後兩位使節終將直抵北京,在天朝都城簽訂一個條約。該條約將在這遙遠的國土上增強兩大盟國的實力,並長期建立向全球各國開放的新市場。”
對於聯軍的樂觀榮祿嗤之以鼻,他這段時間在加強對軍隊的整編和管控,聯軍大方的將繳獲的500門火炮中的絕大部分火炮交給了榮祿的軍隊,而榮祿在恆福安排的地方官員配合下,很快組建了一支當地壯丁組成的民夫隊伍,他們的規模和南洋苦力隊的規模不相上下。
聯軍的盲目樂觀終於被偵察隊帶回來的訊息驚醒,後撤的清軍在白河兩岸通往天津的道路上大肆破壞著,他們分成若干小隊,每隊有百餘人或數百人不等,對沿途所有的道路、橋樑進行了很嚴重的破壞。清軍破壞小隊在道路上挖出密密麻麻的小坑,這種小坑只有拳頭大小,對人的阻攔作用不大,但很容易會讓馬匹傷到腳。同時他們在不同地段挖開了白河的河堤,讓河水繼續製造泥濘。
而白河艦隊的偵察船則發現清軍在上游地區鑿成了相當數量的運糧船,這些船原本是漕運糧食上京城的船隻,現在基本漕運被切斷,這些船都停在天津附近,如今被僧格林沁和彭玉麟下令鑿沉來堵塞白河的河道。
偵察隊帶回來的訊息令人沮喪,聯軍的將軍們不得不重新審視戰爭,用格蘭特將軍的話來說,真搞不懂這些清國人的想法,但他們的做法制造了很多麻煩,對我們的工兵來說這是一個考驗。
於是聯軍的工兵們在咒罵聲中開始了行軍和清楚障礙、恢復交通的工作,同時令人沮喪的是很多水源被清軍投入了大量的死亡動物屍體而變得不能使用。於是聯軍的行軍只能僅靠著白河兩岸,並不能離開白河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