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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額仍保留在寺內。明正德年間,湖廣行省參議吳世忠,湖南提學道鳳梧曾謀求在妙高峰恢復城南書院,但此地已被吉藩府所據而未果,直到明代嘉靖年間長沙府推官翟臺才在高峰寺下建得學堂五間,萬曆年間復圮。本朝康熙五十六年,嶽麓書院山長李文炤寫有《懷張浚故宅》一詩,自注今為城南書院。詩云:元臣矢廟算,力戰絕和書。蜀道安磐石,平江近rì車。亭臺芳草合,池沼白頻疏。弦誦留遺澤。承家仰碩儒。”
蕭雲貴哦了一聲道:“原來這十景已然荒廢了,只有五間學堂,這城南書院也當真可惜。”
左宗棠又笑道:“這倒不然,美景荒廢,自然會有人恢復,學堂不足,自然會有人擴建。本朝乾隆十年,楊錫紱任湖南巡撫,下車伊始,楊撫臺便赴嶽麓書院課試生童,然而,前來應試的生童廖廖無幾,問其故,只因長沙城到嶽麓書院中隔湘江稍遇風濤,士子即畏涉不前。楊撫臺便決意將嶽麓肄業諸生遷移至湘江東岸的城內就讀。恰巧在都正街尋得都司衙門空署一所,於是將其改建成書院,因該書院在城之南隅。乃稱城南書院。此舉極得人心,司、道、守、牧各官都捐出養廉銀,歷一月落成書舍八十間,分正誼、主敬、進德、存誠、居業、明道六齋,又仿嶽麓書匾懸之講堂。嶽州知府黃凝道捐建建御書樓於書院南隅。中祀朱熹、張栻及有功書院諸先賢。從此天心閣下一片弦誦之聲。”…;
蕭雲貴奇道:“照左先生所言,城南書院不是應該在城裡了麼?怎麼又會在妙高峰?”
左宗棠捻著鬍鬚笑道:“左某話還沒說完呢,道光二年,湖南巡撫左公諱輔到任,左公只覺天心閣下的城南書院鄰近善化縣始,市囂嘈雜,下利學子靜修,於是將城南書院從天心閣下復遷至六百餘年前的創始的妙高峰上。復建的城南書院恢復了“十景”。道光年間進士、雲貴總督勞崇光《城南書院賦》有十景的盛狀。賦曰:草對迴環,山川縈束;納湖供其溯洄,高阜任其瞻矚。訪舊基於月榭,危欄之影依然;叩曩躅於雲亭,隱几之吟可續。舫名聽雨,閒垂軟漲三稿;舟泛採菱,緩度新歌一曲,軒開半畝,養蒙迪我聰明堂矗三椽,麗澤成吾學問。看紅波嶽sè,瀟湘之靈秀如新;仰聖域賢關,閩洛之淵源伊近。”
蕭雲貴聽著左宗棠的敘述,立於山道間,細看了一番此間美景,的確令人心曠神怡,看著左宗棠忽然笑道:“這左輔不會是左先生的親戚吧。”
左宗棠面sè一滯,哼了一聲道:“僅是本家而已,左輔公和在下並非親戚。”
蕭雲貴摸著鼻子笑道:“開個玩笑罷了。”
兩人並肩行於眾人之前,談笑風生,李開芳、林鳳祥等人都跟在後面,聽著兩人對答,林鳳祥皺眉道:“西王殿下怎麼對這教書先生禮敬有加?”李開芳笑了笑低聲道:“我瞧著這教書先生倒是有些本事。”林鳳祥哦了一聲問道:“哪裡看得出有本事?”李開芳呵呵笑道:“咱們西王這麼有本事都對他客客氣氣的,難道他會沒本事麼?”林鳳祥愣了一愣,笑罵道:“你這張嘴還真能說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城南書院的山門前,只見山門柱子上楹聯一對寫道:“人只此人,不入聖,便作狂,中間難站腳;學須就學,時既過,今又待,何rì始回頭。”
蕭雲貴負手而立,一擺披風,故作溫如瀟灑之狀,抬首朗聲唸了一遍對聯,但卻沒想到古人作書從右至左,他信口唸來卻是習慣的從左至右,變成下聯在前,上聯在後,弄得上下聯尾字仄平之聲顛倒。
左宗棠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蕭雲貴斜睨了他一眼,這幾個字雖然都是繁體字,但他還是都認得的,當下奇道:“難道本王唸錯字了麼?”
左宗棠微微笑道:“字倒是沒念錯,只是念得上下聯顛倒了而已。”
蕭雲貴老臉一紅,輕咳一聲道:“原來該從右邊念起啊,本王唸書不多,倒是讓左先生見笑了。”
左宗棠搖搖頭道:“這對聯還講究仄平韻律,西王出身寒微,不知也不足怪,不過西王可知這對聯的意思?”
蕭雲貴呃了一聲,自己雖然大學唸的是文科,但他並不喜歡詩詞歌賦,也領會不到這副對聯的意思。
正囁嚅間,一個柔美熟稔的聲音飄了過來:“此聯深含哲理,上聯講做人,下聯講治學,勸人不可苟且偷安。”
音隨人至,只見一名頭扎黃巾的太平軍女將分眾而來,俏生生的站在兩人面前,蕭雲貴微微一驚,這女將嬌美如花,卻是自己的掛名便宜老婆,太平之花洪宣嬌。
左宗棠也是微微驚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