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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道:“仲華可說來聽聽。”
榮祿道:“曾帥這檄文名為討粵檄文,乃是有孤立之意,洪楊起於廣西一隅,如今已然打到了江南,應從者甚重,曾帥討粵二字乃是點醒眾生不可盲目應從。同時只言討粵,大有寬赦其他諸省從賊人等之意,便是離間之效。而文中只說洪楊興洋教毀我中華文種,卻是一下擊中了長毛軟肋,勾起天下讀書人衛道之心,更將洪楊逆賊愚騙百姓之術揭露,可謂是一針見血。再者洪楊曾有亂文奉天討胡檄,此亂文大談夷狄之辯,的確用心險惡,但曾帥在討粵檄文中卻偏偏淡化忠君報國之說,便是避過此節,只以中西文種之辯來回擊洪楊,的確很是高明。”
曾國藩聽了之後微微頷首笑道:“不錯,仲華之言深得我心,況且此檄文乃是我湘勇出師昭告天下之用,長毛如今盤踞長沙等地,擄掠甚重,我以此激勵湘中子弟亦切合時弊。不過仲華所說的刻意淡化忠君報國之說倒也言過了,想我大清入關近兩百年,早已經是華夏正朔,這洪楊以所謂的漢家大義起兵,實則是以洋教立國,此等才是真正的夷狄之國。我曾文正是不會承認長毛之國為漢家正統,他們只是一群怪力亂神之賊匪而已,僥倖得興昌一時而已,我這檄文之內倒也不必太過抬舉他們,想他們這些宵小之輩如何能動搖大清根基?只不過是禍亂數省的賊寇而已,我發檄文若是號召天下勤王,這才是小題大做,揚了長毛賊威風,墮了自己名頭。”
榮祿淡淡一笑,這老狐狸讓自己品評這檄文定然是沒安什麼好心眼,自己乃是滿人,又是湖南團練協辦大臣,曾國藩的這篇檄文中有這麼大的漏洞,他怎麼都要先和自己說清楚,將來若是朝廷問罪,有榮祿這個滿人說話也能轉圜一二。
其實榮祿也明白,無論曾國藩說得再好聽,他曾國藩和湘軍始終都是漢人武裝,湘軍要出師,若在檄文中大談如何忠心報國為君,那很容易被世人詬病為一群漢奸賊子,曾國藩避開這個敏感話題確實是極為高明卻又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當下榮祿也不點破,點點頭說道:“曾帥說得有理,滿漢早已經是一家,何分你我。榮祿這次和大帥定親便是向世人道明,咱們滿漢是一家人的。”
曾國藩本來對這個滿人女婿還是有些身份上的芥蒂,但此時聽他如此說來,撫掌笑道:“得仲華如此佳婿,老夫幸甚。”榮祿謙遜了幾句後,曾國藩問道:“仲華今日到來有何事麼?”
榮祿向身後的李重招了招手,李重上前奉上一卷文策,曾國藩展開而閱,越看臉色越是難看起來,曾國荃甚是好奇,湊過去也看了起來,才看了幾行文字,曾國荃面色大變道:“這長毛賊偽西王如此大手筆和夷人做買賣?”
榮祿點點頭道:“這些只是冰山一角,晚輩在廣州有眼線,和廣州很多洋行關係不錯,晚輩命人買通了不少洋行的買辦才收集到這些訊息。那偽西王在上海和洋人大行通商之道,多和洋人採購槍炮火器,還修建鐵路、電報,如今又大肆購入工廠機械,其志不小。近日聽聞此獠向北歐小國瑞典購入數條洋槍生產線,若這些機械運抵上海,今後長毛賊槍械火器將能自給自足,偽西王必將勢大難制。”
曾國藩臉色有些發青,三角眼滿是怒火斥罵道:“此獠不但引洋教亂我中華,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崇洋獻媚,又不知廉恥的搜刮民脂民膏用於購買洋人器物,仰慕夷狄之奇巧淫技,當真是我中華之恥!此獠修建什麼鐵路必將激起民變,我等正好可以利用啊。”
榮祿正色說道:“曾帥所想正是,但那偽西王似乎早有準備,早在鐵路修建之初,他便大肆以蠅頭小利收買民人,又以軍伍彈壓,蘇南百姓敢怒不敢言,而世人有多隻看眼前之利,是以如今鐵路已然修了大半,居然毫無民變之象。”
曾國藩站起身負手踱了幾步輕嘆道:“偽西王此獠不但能征善戰,想不到治理地方也有如此手段。聽聞此人在蘇南搞的那一套什麼信仰自由,也不像洪楊那般禁燬儒釋道三家,就連他那偽王妃也搞了什麼新儒學之說出來,的確令人頭痛。”
榮祿點頭道:“晚輩今日前來便是想和曾帥合計,我等也該上書朝廷,新購洋人的線膛槍,若是可能最好能自辦機械局,自產槍械,以抗那長毛威脅。如今長毛賊已經走在我們前面了,若真有一日長毛賊學得西洋技法,我等只怕再無翻身之日。同時我們還要上書朝廷,讓朝廷出面向洋人施壓,不可再同長毛賊通商,應當反過來,讓朝廷聯合洋人共剿長毛!”
曾國藩很是詫異的望了望榮祿,又回頭看了看同樣驚訝不已的曾國荃後,曾國藩踱了幾步淡淡的說道:“仲華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