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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說容兒還活著,母親應該高興才對,這個節骨眼,何必為了個外人氣壞身子。等妹妹知曉了,不知該多擔心。”
擔心。姜夫人飲了藥,心底止不住的傷感,她搖搖頭,姜鈺辰連忙遞上帕子,姜夫人就著帕子拭了拭眼角,又拉著他的手道,“這兩年,我的容兒該受了多少難為。”
“母親放心。”姜鈺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這不是都回來了麼,會好的,等容兒回來,咱們兄弟幾人定會把她捧到手心裡,不在讓她吃丁點的苦。”
“璽時。”姜夫人用帕子掩著眼角,綢帕下看不清她的表情,手指越捏越緊,她儘量緩和了語氣,“你要時刻記得,你只有元容一個妹妹。”
“母親。”姜鈺辰環顧眼四周,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讓父親聽見,又免不了一頓責難。
噠噠噠——
門外傳來下人的敲門聲,“公子,該動身了。”
姜鈺辰扶著姜夫人躺下,幫她掩上被腳,又叫來櫻桃交代了一番,才起身告退。
雕花木的漆門被帶上,姜夫人原本已經閉上的眼猛然睜開,眼底的恨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放在錦被中的指尖忍不住抖,她的容兒太委屈了,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就被外界的風雨打的支離破碎。
而這一切都怪她,明明可以制止的,明明她的女兒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她是盛家的嫡女,高高在上名門望族,當年便是真逆了姜承疇的意思帶著容兒回了中都,誰又敢說些什麼。如今這般,都要怪她,怪她痴心錯付,怪她誤以為歲月可以把一塊頑石暖成繞指柔。那麼些年,她對顧家防範再三,她以為姜承疇也是迫不得已,她不停地告訴寬慰自己。直到那個肖似其母的女子出現在她面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些年她處處忍讓,把一切能說的不能說的都憋在心裡,埋在最深的角落,可那個男人,卻拿著她唯一的女兒給那個野種鋪路。他把所有的苦一股腦的推給了她的女兒,等塵埃落定,才把他心尖上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帶進來,妄想讓那個野種成為姜家唯一的小姐,她是姜承疇的明珠,是顧子期青梅竹馬的表妹,那麼她的女兒算什麼?她的容兒算什麼?
“夫人。”櫻桃被姜夫人這模樣駭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她的體溫。
“櫻桃。”她再也不要忍了,再也不能讓她的容兒被人遮住雙眼,一步步的拖入深淵,“你去把我的箱底的那套翡翠首飾拿來。”
夫人要它做什麼?櫻桃心裡疑惑,卻不敢多問,只去院內找梨香要了鑰匙去取。
等櫻桃抱著一匣首飾再回來的時候,姜夫人不知什麼時候下了床立在桌案邊寫著什麼,見她進來也不多言,只開啟塵封已久的匣子,從一套翡翠的首飾中挑了一枚翠玉扳指出來,翠玉綠的能掐出水來,就像姜老太爺手上那枚一樣,翠的晃眼,翠的驚人,姜夫人把寫好的紙條和扳指一併放到香包中遞給櫻桃。
“夫人?”櫻桃喃喃開口,不知道姜夫人這是為何。
“你母親是我盛家的老人,打她走後,你就一直跟著我,這麼算算也快二十年了。”姜夫人看著櫻桃,她比元容略長几歲,卻是被耽誤了,至今還未婚嫁。
“夫人待櫻桃恩重如山。”櫻桃一聽這話,眼眶就紅了,屈膝跪下,衝著姜夫人叩了幾個頭,不明所以的哽咽,“可是櫻桃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好孩子,怎的還跪下了。”姜夫人伸手虛扶著櫻桃的手臂,看著那枚樸實無奇的香包道,“你現在就跟著璽時一起去中都。”
中都?
對上櫻桃迷茫的眼神,姜夫人緩緩起身,她胸口不停的起伏,似乎在忍受著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我給你的東西,你一定要親手交給容兒,除了她,萬萬不可讓第二人知道。”
亂臣賊子,蛇鼠一窩,他們哪裡配把她的女兒踩在腳下。
“小趙娘子。”山坡上,元容正笑眯眯地聽著幾個婦人話家常,遠遠就聽見二丫頭的聲音,小姑娘臉蛋跑的紅撲撲的,手裡舉著一塊雪白的兔毛軟墊,還沒跑到元容跟前,就扯開了嗓子,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家三叔說了,現在還有些春寒,就打了幾隻兔子給你做了個暖和的墊子。”
聲音飄在空中,聽得元容身邊的幾個婦人忍俊不禁,其中一個面板黝黑的女子笑的尤其歡快,她性子爽利,拍著元容的肩膀道,“我認識賀三這麼些年了,也沒見他給我做過墊子。”
“你要收了賀三的墊子,你家男人不得鬧翻天。”一個盤著頭髮的瘦小女人佯裝嫌棄的推了推那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