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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既然選了這條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樂衣很少笑的這麼好看,潔白的貝齒中藏著一顆可愛的小虎牙,不知是感嘆還是欣慰,“娘娘如今看得開,也想的透,殿下能有您這樣的母親,三生有幸。”
“我可不是什麼娘娘。”
“不,您在樂衣心裡,永遠是南晉的皇后娘娘,是朝鳳殿裡那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悔不當初
馬車吱扭扭的壓在乾涸的泥土上,飛起層層的沙塵,顧曜跟只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拉著勺兒讓她講路上遇到的新奇物件,車廂內的空間足夠大,元容對窗外的草長鶯飛沒什麼興趣,眉心微蹙,周邊都是姜重明特意交代了的,羽林專門尋了最好的安排在她身邊,可是元容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穩。
“母妃,您看……”顧曜小手攥著她的衣袖,語氣中掩不住的興奮。
元容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遠處是一位牧羊的老人,雪白的羊群在山頭上悠閒地啃食著青草。
曜兒打小生活在宮內,從未見過這般生活的場景,他半靠在元容肩上,有些羨慕,“那群羊多白啊,兒子真想去摸一摸。”
“你若喜歡,待回宮了買幾隻養著便是。”元容拍拍他的腦袋,又把他髮髻上的玉冠正了下。
這條路,馬車不會停下,她們不會下車,而顧曜也不可能摸到群羊。
搖搖頭,顧曜的眼睛透過微微撩起的車窗向隨著逐漸後移的羊群轉動,“那不和宮中養的京巴狗一樣了麼。”
不能亂吠,更不能肆意的亂跑,再好的東西,也成了受人牽制的死物。
他又想到了何寶林宮中的兩團小東西,被訓練的何等乖巧,如同精細雕琢出來的木偶。
“曜兒以後想做什麼?”她的孩子,已經長大了。皇子的一生,看似高貴的如同天上月,到頭來卻沒有多少選擇,而顧曜更是如此,他是個秘密,一個不能被外人知曉得秘密。
可元容還是忍不住疑問,她想知道她的孩子,想要的,所圖的,是否跟她們一樣。
但話問出口的瞬間,元容就後悔了,有些東西,問了又能如何呢?
“曜兒想和四舅舅一樣。”顧曜極少和母親談論到這些,他歪著頭想了片刻,“金戈鐵馬,浴血護國。”
他說:七尺男兒,本就該金戈鐵馬,在戰場上浴血護國。
他說:容兒,我守不住這萬里的河山。
那個眉眼柔和的身影已經許久沒出現在她的夢裡,元容聽著曜兒的話,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個男人,手指不經意的撫上腰間,冰涼的玉燈籠一白一翠,將將好可以填滿整個掌心。
“母妃。”兩滴冰涼忽然砸在他的手背上,顧曜心裡一驚,忙轉身跪在元容面前,他的身子骨還沒張開,可卻有了些少年的模樣。他不是沒見元容哭過,偶爾她被宮中的妃嬪欺負的狠了,也會對著顧子期淚水漣漣哭訴一番。
母親說,女人這一生中,有許多的武器,眼淚便是其中一樣。所以,母親的眼淚也不輕易的流。
可這次,她卻哭了,哭的毫無理由,她看著他,卻又不像再看他,眼神彷彿要透過他的身體尋找什麼。
“兒子知錯了,兒子以後定會收了這些個心思,好生讀書,孃親莫要生氣。”只有在他無措的時候,才會無事宮中的規矩,撒嬌喚她一聲孃親。
“孃親沒有生氣。”淚元容水止不住的往下墜,勺兒垂著眼跪坐在一側,她這種時候知道小姐不需要她,只沉默不言,她伸手撫摸著顧曜的臉頰,微挑的丹鳳眼,秀挺的鼻樑,這個孩子長得跟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讓元容無比的慶幸,可有時候也忍不住想,這是這也是他的孩子啊,怎麼就一點也看不到他的影子,記憶中的容顏已經有些褪色,她不敢想他,也尋不到他的丁點蹤跡。
在某個風清月涼的夜晚,有人對她說過,她的夫君也曾是個意氣飛揚的男子,鮮衣怒馬,耀眼的像一輪太陽。
可是她的夫君已經不在了,說這話的那個男子也已經不在了。
元容伸手把顧曜攬進懷裡,寬大的袖袍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我兒說得很好,男兒志在天下,理該守國開疆。”
“那孃親為何傷心。”懷裡的人有些不安,小心的打量著元容的臉色。
“我只是想起了你父親。”元容從未在顧曜面前提及過那個人,清風拂過草面吹進車廂內,她輕拍著顧曜的肩膀,“比誰都溫柔,亦比誰都強大。”
“父皇?”顧曜支著耳朵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