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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
“真是不要臉!”裴寂咒罵了一句,放下扇藥爐的小扇子,對許伯道:“許伯,我帶人去關了大門!”
大冬日裡的,守門的小廝一邊用袖子擦著額上的汗,一邊道:“許伯,他們人太多,怕是已經闖進來了,您快拿個主意吧!”
許伯一把拉住了要往外衝的裴寂,“去,去看看小世子醒了沒?”自家主子這些年來一直和伯爺政見不合,朝堂上駁了好幾回伯爺的主張,伯府的老祖宗原先就不喜自家主子,這些年更是恨上了。
裴寂聽到景陽侯府的小世子,眼前一亮,他怎麼把這尊大佛給忘記了呢!景陽侯是開國侯爵之一,承了五代,根基深厚,在京中的勢力盤根錯雜,更重要的是,景陽侯府很會下注,每每都押到寶。
陛下尚在潛邸時,尚為世子爺的現任侯爺景川平便和張丞相、鎮國大將軍等人追隨在側,是以,陛下登基後,景陽侯府的榮寵更盛從前。
不然當初魏老國公那老匹夫會願意將自己尚在豆蔻年華的嫡長女嫁給景陽侯做繼室?那景陽侯可虛長魏家小娘子十五歲呢!
也難得魏氏嫁入景陽侯府後能與她年紀相仿的繼子和睦相處,景行瑜可是個混不吝的角兒。
一炷香過後,沈府大門口,景行瑜手裡抱著一個銅八方手爐,斜溜兒一圈一旁搬著黃梨木大靠椅、綠色閃緞坐褥、牡丹鑲邊引枕、雕漆如意雲紋痰盒等物什的明遠伯府的小廝、婆子和女使們。
懶懶地道:“怎地,是要鳩佔鵲巢啊?這府邸可是官家御賜的,你們明遠伯府仗著太后娘娘的恩寵,敢不敬官家?”
為頭的一個媽媽道:“景小世子爺,您可不能這般汙衊我們老夫人愛護孫輩的心腸啊,這三公子不是病了嗎?老夫人急得幾宿都沒閤眼了,特要來親自看著才放心!”
“哎呦喂,我說這位媽媽,你就別往你們伯府臉上貼金了,沈溪石又不是出自你們夫人的肚子,內裡什麼樣子,你道汴京城裡的人都不知道呢?行了行了,難聽的話,本小爺也不想說了,回去回去吧!”
那媽媽被打了臉,氣憤地道:“這是沈家的家事,世子爺怎好乾涉!”
一聽這話,景行瑜笑了,“家事,你們明遠伯府還不知道吧?魏國公府正在和沈相議親呢,這沈相眼看著就要成為本小爺的小姨夫了,難道你們明遠伯府的家事是家事,我們景陽侯府的家事就不是家事了?”
景行瑜一大早的還沒睡好,逗了兩下子,就沒了趣味,不耐煩地對許伯道:“許伯,將這些不相干的人都趕出去,別杵在我跟前鬧心兒!”
沈彥卿覺得嘴唇乾得有些疼,外頭嘈嘈雜雜的,也不知道在鬧什麼事兒,皺著眉喚了聲:“來人!”
守了相爺一夜,正坐在小杌子上打著盹兒的小廝福兒忽地聽見床上有輕微的響動,立即站了起來,便見自家主子睜著眼睛,當即喜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爺,您可算醒了!”
沈溪石啞聲道:“喊裴寂過來!”
福兒應下,拔腿就往前院裡跑,等趕到前院裡,見許伯和裴寂正帶著府中下人趕明遠伯府那一撥不要臉的,遠遠地就喊道:“裴大哥,爺醒了,喊你快過去!”
裴寂喜得一腳將明遠伯府掉在地上的痰盒子踢出了門外,“走,我這就去見爺!”
裴寂到的時候正聽昨夜在隔壁安榻的小孫太醫道:“醒了就算大好了,先喂些水,再讓廚房備下小米粥,粥油濾掉。”
沈溪石正在穿著衣裳,見到裴寂進來,道:“快去研墨。”
福兒提了熱水過來,準備伺候相爺沐浴,見相爺已經在忙公務了,要準備抬出去,卻被相爺喊住了,“抬到裡間去,對了,我記得庫房裡有一架整的琉璃曲面屏風,找出來,置在裡間。”
這麼一會兒,沈溪石已經寫好了兩封信,封好蠟,遞給裴寂道:“一封送給小杜將軍,一封送給京兆尹。”
沈溪石找掌管禁軍的小杜將軍討禁軍五十人,將西雲大街的那一片廢墟守住。
另一封信是給京兆尹的,讓他派人將新入城的人口進行登記和檢查,特地註明,萬不可有漏缺。
最近丹國使臣要入城,汴京城的安防比以往更嚴謹了一點,是以京兆尹接到沈樞相的信,以為是上面擔心有人接機生事,特此排查,並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沈溪石整個人呢泡在浴桶裡的時候,仍然能夠感覺到心臟在劇烈的跳動,那種亢奮,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那一夜他看見的人,定然是阿傾,她長高了一點,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