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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靜晏看著妹妹不識人間煙火般的眸子,扭開了頭,輕輕撣了撣衣裙,淡聲道:“府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魏靜晏說的府裡,是她的夫家,景陽侯府。
三年前,她主動請求父親,將她嫁給了比她大十五歲的景陽侯做繼室夫人,躲開了家族將她嫁與明遠伯府的世子以謀得太后娘娘親眼的算盤。
相比太后孃家的汙糟,景陽侯府好歹清靜一點。
魏靜晏長魏三娘六歲,她幼時的閨中好友是顧言傾,那是一個比妹妹還要天真熱情的小娘子,自從顧侯府那次三天三夜的大火,顧言傾屍骨無存以後,魏靜晏對這個繁花著錦的汴京城,忽然就產生了一種厭惡。
再是繁華熱鬧,也掩蓋不了這一層皮子底下的惡毒和骯髒,在日光下閃爍的是汴京大運河,而在這汴京城的地底下,還流動著一條暗寂、沒有聲響的權欲之河。
***
“傾兒,好好兒地活下去!”
低沉又溫柔的聲音在顧言傾的耳畔響起,“孃親!”顧言傾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屋裡漆黑一片,窗外的朔風在呼嘯,沒來由的增添了幾分冬夜的寒氣,顧言傾將棉被往上拽了拽,床角有個綠豆大的紅光,一閃一閃的,恍惚想起,這是藿兒擔心她夜裡做噩夢,特地繫上的燻球,裡頭點了安神香。
只是經過了那般可怖的夜,饒是她這個異世飄來的一縷魂魄,也很難再安然入眠了。
外頭的風吹得院子裡的烏桕樹都在“吱吱呀呀”地叫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顧言傾掙扎著爬了起來,黑燈瞎火地摸到了桌子上,就著冰冷的茶壺口灌了一口涼水。
嘴瞬時就被凍麻木了,顧言傾不由打了個冷顫,那夢裡徹骨的寒冷和恐懼才稍微降了一點,猶不住將手指卷在手心,好像那夜的水還粘連在她的手心上。
等天一亮,她就要隨著杜姨的商隊重返汴京城了,闊別六年,汴京城的人都以為她死了,再回去,她也不再是承恩侯府爛漫又驕矜的小娘子了,昔日的威威赫赫、崢嶸軒峻全都不復存在,蓊蔚洇潤的承恩侯府寂滅於一場大火。
而點火人,是她,是被顧家寵在心尖上的顧言傾,她的任意妄為給侯府招來了不能宣之於口的滅頂之災。
顧言傾正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門外忽地傳來藿兒的聲音:“小娘子,你醒了嗎?”
顧言傾抹了不知什麼時候掉出來的眼淚,微提了聲量道:“藿兒,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藿兒從外廂抱著棉被走進來,窩在顧言傾的腳榻上,小聲道:“小娘子,藿兒猜到您今晚肯定睡不著,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又怕您到了京城,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顧言傾笑道:“說吧,是不是詩姨又和你說了什麼?”藿兒是她來了蜀地以後,詩姨派來照顧她的,一起相處了六年,雖是主僕的名分,但對這個詩姨親自□□出來的女使,她一直是當妹妹看待的。
藿兒輕輕地“嗯”了一聲,見小娘子又不開口了,小心翼翼地道:“詩姨說,這些年,汴京城中一直有人在找你,有人不相信你已經死了。”
藿兒說的小心,顧言傾的心還是微微地窒了一下,“是嗎?可能與我有宿怨吧!”畢竟當年汴京城中被她欺負的小娘子和小郎君有很多,她仗著背後是承恩侯府,祖父、爹爹和叔父都是趙國朝廷的中流砥柱,一向不耐與那些小娘子、夫人們虛與委蛇。
藿兒笑道:“沒事,這一回他們都不會認出小娘子的!”
床榻上的顧言傾久久沒有開口,藿兒等得漸漸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2章 躲
卯時正,荔兒端了半銅盆熱水進來,後面一個小女使拿著香胰子和牙刷子跟在後頭,看到藿兒的棉被在小娘子的腳踏上,有些彆扭地問道:“藿兒姐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激動得睡不著啊?”
荔兒問著就要掉眼淚,詩姨說她規矩沒學好,不准她跟著小娘子進京。
藿兒忙哄道:“你別急,左右不過一年半載的事兒,詩姨肯定讓你進京來找我們了!”
荔兒拿著一把精緻的烏木梳子替主子通著一頭如墨般的青絲,委屈地“嗯”了一聲,想起詩姨的吩咐,對主子道:“小娘子,詩姨說讓你早些兒動身,這兩天像是有大雪,怕雪大了,道兒不好走。”
銅鏡裡的顧言傾黛眉微蹙,終是應了一聲:“好!”
荔兒又道:“詩姨說,怕看了主子又捨不得,今兒個就不過來了,等到了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