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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在這種落差中,越來越自卑,越來越懦弱,也曾心生嫉恨。
是阿傾,給了她一個色彩豔麗的童年,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可以吃好吃的小食,可以和同學打打鬧鬧,不再畏懼同學或惡意或憐憫的眼神,有人對她笑,有人拽著她的小辮子鬧,那個嬌花朗月一樣的女孩子,徹底地駐紮在了她的心底,驅走了一切的陰霾。
顧言傾教會了她如何愉悅地生活。
也是在顧虞氏和顧言傾的耳濡目染之下,魏靜晏在及笄之後,才會能夠謀劃嫁給景陽候做繼室以擺脫世家女聯姻的宿命。
或許在顧虞氏和顧言傾的眼裡,魏靜晏不過是與顧言傾相交甚好的小女伴,但在魏靜晏的心裡,顧家姨姨和顧言傾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景陽候過來接夫人回府的時候,便能看到了自家小妻子淚流滿面的模樣,和一旁的沈樞相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縱容和無奈。
魏靜晏心裡雖然有很多話想和阿傾說,但也知道今天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抽抽噎噎地和顧言傾約了兩日後登門拜訪,才跟著景陽候走了。
宴廳門前的這一個短暫的小插曲很快便傳到了大皇子的耳中,趙慎彼時已經在楊幼榕入住的主院外頭的一處小甬道上,聞言,默然半晌,大約明日,父皇就會給他一個明確的動身前往滇南的日期。
以後,他不在京中,沈溪石一人,是否當真可以護得顧家姐姐周全?
今夜的月亮彎彎的一勾,清冷地掛在空中,夜風裡夾雜著淡淡的桂花,有些許甜膩的氣息,配著滿府喜慶的大紅色,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陳仁望著大皇子素來挺直的脊背,此時有些許蕭索,心下不忍,輕聲道:“主子,亥時了。”
趙慎眉峰皺起,看了一眼前頭燈火璀璨的主院,他知道,那裡是他正妃的院子,他雖對今日所娶的兩位女子皆沒有任何的觀感,但是他自認會給他們應有的體面,思及此,低垂眉目道:“扶我進去。”
主院裡伺候的女使嬤嬤,看見大皇子進來的時候,都喜滋滋地準備了起來,今日正妃和側妃一同入府,雖然按理說,大皇子今夜該歇在正妃的房裡,但是側妃也不是一般的身份,而是丹國的東羅郡主,大皇子若是歇在側妃那裡,也說得過去。
一晚上主院的女使嬤嬤們都暗暗提著心,此時人終於踏進了院子,雖然渾身酒氣,走路跌跌撞撞,但是主院的人,從上到下都鬆了口氣。
楊幼榕一身鳳冠霞帔,面上是新嫁娘的嬌羞,喝過交杯酒後,一雙杏眸更是水光瀲灩,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貼身女使過來給她卸釵環鳳冠,而後都退了出去,喜氣洋洋的新房裡,只剩下二人,楊幼榕大著膽子過去給昏睡在婚床上的大皇子寬衣。
剛將衣裳褪到胳膊,床上的人忽地睜開了眼睛,眼裡的銳利,讓楊幼榕渾身一哆嗦,人中那裡忽地隱隱作痛,不由想到當初宮中設宴跑出來一條小黑蛇,自己嚇暈了過去,是這人掐了她的人中,讓她痛醒。當時她敢怒不敢言,沒成想,不過幾月光景,她竟就成了她的正妃。
楊幼榕正恍惚間,又見大皇子閉了眼,躺在床上微有鼾聲,楊幼榕想到西南邊的另一處喜氣洋洋的院子,一咬牙,將大皇子裡外剝了個乾淨。
當夜紅燭銷羅帳,畫筆描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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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顧言傾正帶著荔兒和藿兒,在給庫房重新登記造冊,小福兒過來稟道:“夫人,相爺回府了。”
顧言傾忙去自個住院子,便見廂房裡溪石正在喝著茶,有些心不在焉的,“怎麼了,今日發生什麼事了?”
沈溪石見她過來,一把將人摟在了懷中,握著她的柔荑,輕輕地劃了她的手心,顧言傾像得了什麼暗示一般,輕輕啐了一口沈溪石。
這些日子兩人晚上鬧的時候,溪石總喜歡撓她的掌心和腳心,沈溪石見她紅了臉,微咳了一聲,才接了她先前的問話,緩聲道:“大皇子被封為越王,半月後起身前往滇南。”
顧言傾點頭,“這不是早就說好了的?”
沈溪石搖頭,慢慢地將今日宮中發生的事說了,原來,今日大皇子帶著妻妾去皇后處請安的時候,一旁陪著的扈婕妤忽地從椅子上栽了下來,皇后喚了太醫察看,太醫把出了喜脈。
“喜脈?”顧言傾望著溪石,有些難以置信。
旁人不知,他們是知道廣元寺中的貴妃是為何離開宮中的,眼下已經到了九月,再有三月,貴妃那邊便要有動靜了,這節骨眼上,宮中傳出了